兵之类的事?” “没有。”其中一名凤卫答着,忽然“咦”了一声,“其实传过一次消息过来。” “什么消息?” “让我们寻访郡主的同时,也顺便寻访附近有没有特别擅治小儿弱症的大夫。如果有,需立刻送往泌州……不过那已是十来天前的事了!” 两名凤卫一时不大敢看十一神色。 彼时彼地,泌州身患弱疾的小儿还能惊动皇帝传来消息的,除了小皇子,连这些凤卫都想不出还有谁。 十一早已变色,匆匆和他们要了马匹,和韩天遥飞奔而去。 各处官道虽还设有关卡,十一等早先研究过地形,想另觅小道离开并不困难。只是蔡州和泌州方向不一,行到第二天早上,二人便不得不分道扬镳了。 十一闻得维儿可能病发,焚心如火,拨马要转向岔道时,韩天遥忽唤住她。 她转头看时,韩天遥已拨马行到她身畔,沉默地凝视她。 十一问:“还有事吗?” 韩天遥眸光忧伤,紧抿的唇角动了动。 愿与你隔绝人世喧嚣,愿与你纵马山水逍遥,青山白云相伴,松柏兰竹共老,日日买花载酒,如此一世可好? 但他终究将所有的冀望吞下,如生生吞下一盅苦酒,尚要温和含笑,向她仔细叮嘱。 “有皇上疼惜,你也不必太忧心,好好保重自己身体要紧。只要……只要你无恙,维儿无恙,终有再见之日。” 只是再见之日,她依然会是宋昀的贵妃。再怎样情款意洽,再怎样两心相知,也是有缘无分,虚空一场。 韩天遥英俊的面庞在颤动,然后慢慢地别过脸,“只要你们好,什么好,什么都好……” 他一拨缰绳,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再不回首。 十一立于原地,看着他晨光翻飞的墨色衣袍,渐渐不见人影,才垂下头,低低地重复,“嗯,你们好,什么都好……” 冰冷的空气吸入腹中,似化作万千锋刃,细细割剐着肺腑,脸上却莫名地湿热。 她伸手一抹,抹到一大把迅速寒凉下来的泪水,却很快拍着马背,散漫地笑道:“走了,走了……这一世的路,不论是长是短,是悲是喜,咱们爬也要爬到底呀!” 也许,真心的欢喜和真心的喜欢,都已是不堪回首的旧梦。 长路迢迢,山水遥遥,回首漫漫风雨道。叙什么红尘嬉闹,说什么月圆花好,今朝少年明朝老。看什么鹿眠山草,笑什么猿戏野花,无非是一枕春梦化蝶随风飘。莫叹息,休伤情,自古离恨多,团圆少。 ---------- 韩天遥赶到蔡州时,蔡州城已被攻下。 魏帝金瑛眼见国破在即,匆匆传位给侄儿,然后纵火自。焚;侄儿也没能逃出去,在无路可退时横剑自刎。魏帝烧焦的尸体被劈作两半,分别由束循、孟许国领回,好各向其主交差请功。 楚怀宗时国破家亡、帝后妃嫔和三千宗亲所受的奇耻大辱,终于在此刻得以洗雪。——这也是十一宁可牺牲自己、牺牲爱情也要达成的愿望。虽不是她亲自领兵,但正是她在背后的激励和策划,才让宋昀顺利掌握朝政,扶持主战大臣,一步步达成目标。 韩天遥不晓得十一会不会开心,但他闻着四处怪异的焦臭味,再无半分得胜后的兴奋。 全立夫妇、孟许国等见他无恙归来,无不高兴。 全立更道:“我等前往蔡州的行动,原是南安侯布置。此次功劳,需记我们天遥一笔!” 韩天遥淡淡一笑,“全大哥,你也晓得我的心愿,并非建功立业。” 全夫人已笑道:“侯爷,你不求功名,难道我们就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来?” 全立也叹道:“天遥,你也晓得,咱们这些人,故乡就在这边,只可恨靺鞨人凶悍狠毒,逼得咱们无处容身,这才投往南方,幸得老王爷一意收留保全……如今,咱们终于回来了!” 全立夫妻和大部分忠勇军原是江北百姓,所在城池沦陷于魏人之手后,当日曾抵抗过魏人的百姓屡受迫害,全立更是举家被屠,只剩全立和他二哥,遂聚集同受压迫的其他百姓高举义旗,投奔楚国。如今魏帝被灭,全家所在的颖州也已收复,他们漂泊多年,终回故土,自然感慨万千。 孟许国在旁笑道:“全大将军若是想念家乡,等此间事了,大可回去住上一阵。” 全立明知韩天遥和楚帝、贵妃的纠葛,回想这些年朝廷对忠勇军或明或暗的提防,叹道:“只住上一阵么……可前儿我们那些兄弟到颖州走一回,个个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