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十一便笑起来,“好,我戒酒!” 她的肤色依然粗陋,但这近在咫尺的一笑,居然皎洁如明月,绚烂得令人目眩神驰。 “吁——” 外面忽传来于天赐压抑怒火的勒马声,紧跟着,车身一晃,竟也停了下来。 十一被晃得头中又一阵晕眩,愠怒道:“这老儿……当真要吃药了!” 车帘猛地被掀开,露出于天赐那张怒气勃发的脸,“要吃药的,是你们两个做白日梦的!” *** 马车已经出了城,正停在官道上,两边荒草萧萧,并无林木。近午时的阳光明烈地照入眼底,一阵阵地扎刺,似乎真要扎醒谁缈杳的梦呓。 十一揉着眼睛低吟时,被于天赐抓.住手腕,狠狠一拉,竟是想把她硬生生扯出马车。 十一眼皮都没抬,那被捉住的手腕便如灵蛇般轻轻滑脱,再如灵蛇般飞快游上,在于天赐臂上迅速点了两下。 于天赐那一脸的正气顿时在剧痛里扭曲,胡须在他牙关里“嘶嘶”的吸气声里颤抖。 宋昀已失声唤道:“先生……先生!” 第一声是阻止于天赐对十一动手;第二声因于天赐的痛呼紧张。 十一闻声,刚收回的手再度扬过,随即又是轻点两下。 于天赐的疼痛立时大减,满脸的汗水退下马车,本来白净斯文的面庞时青时红,瞪着十一再说不出话。 十一蹲在车上,眼底醉意犹存,却散漫笑道:“于天赐,看清谁要吃药了吗?我爱做白日梦,那是我的事;你拦我做白日梦,你不仅得吃药,说不准还得预备一副棺材,等着病入膏肓的那天,自己爬进去!” “柳姑娘!” 宋昀在后唤她,俊逸的面庞已然煞白。 十一便抚额笑了笑,“没事,我吓唬他……” 她笑得云淡风轻,于天赐却还在那骤然如落地狱的片刻疼痛里惊怒。他几乎敢肯定,这女子绝不是吓唬他。若他再敢动手,她要么不理,要么直接伸手拧断他脖子,那他便连吃药都免了,可以直接躺棺材里去了。 他定定神,忽道:“柳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一向认定十一是韩天遥的小妾,总以“十一夫人”相称,这却是第一次随着宋昀称她为柳姑娘,于他,算是客气之极了。 十一转头看向宋昀。 宋昀脸色极差,却双目煜煜,径向于天赐说道:“先生,你不必再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辜负了先生这么多年教诲,是宋昀对不住先生!” 于天赐忽冷笑,“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母亲!你把含辛茹苦教你读书识字的母亲置于何地!你把为求得你成才机会受尽委屈的母亲置于何地!如今,你打算为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女子,抛开你母亲,抛开她所有的冀望,和你自己所有的抱负吗?” 宋昀抿紧唇,跌坐回去,眸光灼痛,一时作声不得。 于天赐便向十一道:“柳姑娘请!” 他不顾臂上剧痛以礼相待,十一倒也不好推却,瞥了宋昀一眼,懒懒地向那边荒草间走去。 *** 于天赐紧随在十一身后,直到确定宋昀再不可能听到他们交谈,才叹息道:“我教宋昀这孩子,已经两年了!他那时已在佟家生活了十年,并在他母亲的支持下饱读诗书,可并不受佟家看重,每每被佟家人欺凌责难,还被待街坊邻居轻视嘲笑。说来总是自幼失怙的苦楚,难为他一路走到今日,心性越发柔韧,却不改淳良本性。” 十一微微讶异,“佟家欺凌责难?” 宋昀衣着虽不能和富贵人家相比,但向来整洁得体,出入亦有车马随从相伴。越山竹楼虽幽雅朴素,也不是小康之家置办得起的。且其举止舒徐,谈吐温文,一看便知自幼受过良好教养,远非庸常之辈可比。听闻佟家算不得大富,竟肯如此重视这个外甥,怎么着也和欺凌责难沾不上边。 于天赐知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