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改之兄弟愣了,芳洲也愣了,她掩面长叹,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 魏无恙笑得心满意足,陆吾却是沉下了脸。 他不仅看见魏无恙的伤口,他还看见芳洲颈间的吻痕,虽然她扑了粉,但还是被眼尖的他看出来了,整整一圈,像一条珠链。那是他们情浓的见证,也是令他心如刀割的源头。 明明他的计策奏效了,芳洲撇下魏无恙跑到云中散心,他看着她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看着她赖在刘蝉衣府上不愿意回去,为什么魏无恙一来就前功尽弃了呢? “你们几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刘蝉衣虽然对刘不疑亲善,但总觉得双生子粘女儿粘得太紧了,之前女婿不在她没办法,现在女婿来了一定不能再让他们当跟屁虫了。 “翁主在说养面……”魏无恙不慌不忙地接过话茬,芳洲唬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唇,这要是让阿翁和大长公主知道养面首的事,还不把她碎碎念死。 “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 “是吗?”刘蝉衣明显不好糊弄。 在魏无恙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神催促下,芳洲只得硬着头皮往下编:“我想养只大狼犬。” 刘蝉衣满脸不赞同:“狼犬野性难驯,女郎养这个太危险了,不如养孩儿 吧,无恙年纪这么大,早该当父亲了,你们一定要加把劲,多生几个。” 刘康也跑来凑热闹:“腓腓小时候长得软软糯糯,玉雪可爱,谁见了都要逗弄一番,你们两个的孩儿只有更出色的。生九个吧,数字吉利,人多热闹。” 芳洲听得目瞪口呆,魏无恙点头称是,陆吾彻底黑了脸。 刘蝉衣不动声色地观察陆吾,面上笑意吟吟,眼底却冷得仿佛淬了寒冰。若不是祝余告诉她,她到现在都还被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牲蒙在鼓里,在他做了那么多伤害阿嫮的事以后,还妄图打芳洲的主意,那也得问问她和身后的狐鹿姑部答不答应。 自女儿失而复得起,她就发誓,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她分毫,任何人。 她转向芳洲温声道:“腓腓,无恙难得休沐,吃完饭就陪他好好转转,你不是喜欢骑马吗,正好让无恙教你。” 听言,陆吾心中苦涩更甚,他已经感受到刘蝉衣对他的排斥和不喜了。这些年,他没少跟刘家贵女们打交道,就像她曾说的,刘家女郎可亲可爱,可打打杀,绝不再送给蛮夷糟践,她们自有风骨和品格,不输任何男子。 尤其是杜凌霄教出来的公主们。 刘蝉衣在匈奴被人欺凌,在汉地被刘全幽禁,女儿客死他乡,这些全都没有击倒她,她不仅重新站起来,还站得比任何人都要高。 天.朝的大长公主,匈奴的大阏氏,高山一样挡在他面前,他的寻爱之路能有几分胜算? 改之兄弟也要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刘不疑虎着脸说道:“我已经跟大司马说好了,后天你们就去他军中历练,你们给我好好听大司马的话,争取早日混个人样子出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姨父,不要啊!”双生子哀嚎,他们当着魏无恙的面向芳洲自荐面首,去了他麾下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刘不疑瞪眼:“为什么不要?你们不是一直想出去闯荡吗?大司马治军有方,战功赫赫,多少人想投到他帐下都进不去呢,难得他肯卖面子给我,你们居然不珍惜!” “我把你们抚养成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能平安活着,不要断了你们家的香火,有大司马罩着,你们性命无虞,要是去了丰京,天高地远出了事谁管你们?” 刘不疑说得老泪纵横,刘康也跟着抹泪,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妻子母家上心到这个份上的也不多见了。 芳洲最见不得父亲哭,也不喜欢魏无恙被人误解,缓缓掀唇:“大司马铁骨铮铮,恩怨分明,言出必行,是难得一见的伟君子,跟着他你们不会后悔的。” 话毕,魏无恙咧嘴笑了,他的笑很明快、很纯粹,眉宇间难掩喜悦,星眸熠熠生辉。 不知道为什么,芳洲觉得这样的他尤其动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