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这边的战况进入了白热化,匈奴人一次次攀上城墙,又一次次被中原士兵击退,双方各有死伤,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芳洲的战鼓还在不停擂着,高阿朵拉开长箭对准她纤细的背影。 “你干甚么?”连日珠气急败坏,驱马来撞,长箭骤然离手,朝芳洲射了过去。 一片惊呼声中,羽箭擦着芳洲耳廓飞过,斩下几缕青丝,随风四处飘荡。 芳洲回眸来望,与高阿朵的目光不期而遇,对视片刻,淡漠地撇过头去。 高阿朵在她眼里看到讽刺与不屑,他疑惑又愤怒,再次搭弓,他就不信她不怕死。 “是大将军,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救我们了!” 一箭还未射出,平地惊雷,振聋发聩的马蹄声伴着兴奋的欢呼声,在山谷久久回荡。 连日珠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调转马头,匆匆说道:“阿弟,我先走,你断后。”说完,一马当先飞射出去。 “小王子,赵破虏可不是好惹的,咱们也走吧。” 高阿朵看着越来越近的“赵”字旗和城墙上越战越酣的汉兵,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他最后回望一眼,其后率军没入山间。身后鼓点再次响起,一声快过一声,有如催命符,赵破虏的军队在鼓点指挥下穷追不舍。 高阿朵知道汉军规定,鼓点不熄,战斗不止,看样子小矮子是在向他复仇哇。 分出军队去追击匈奴人,赵破虏上了城楼,待看见击鼓的是个蒙着面、衣着暴露的妙龄女郎时,不禁吓了一跳。 “姑父。”女郎走到他面前,一开口又把他吓一跳。 “你、你是芳洲从女?” 赵破虏目瞪口呆,惊吓远远大过惊喜。他早知道刘氏女彪悍又长情,但没想到十五岁的小女郎胆子这么大,用情这般深。江陵到边塞,三千多里路,为了心上人,她一个小丫头竟敢孤身上路! 女郎盈盈一拜:“是我,我是来找无恙的,只不过被吴使君截到城里,作了回引诱匈奴的诱饵。” “翁主受苦了!”赵破虏如梦初醒,连忙解下披风替她穿上,转身看向吴复,冷冷道,“吴使君平日跋扈也就算了,居然将主意打到翁主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惠帝对芳洲的好他可是全看在眼里,为了她,不惜得罪满朝文武和太后,不惜给魏无恙设置重重阻碍。天子看重的人,居然被他这般折辱。 “来呀,革去吴复官职,暂押于太守府,待日后回京交由陛下亲自处置。” 吴复面色铁青,报之以冷笑:“你我同朝为官,除了陛下,任何人 无权罢免我,大司马你也不例外。” “是吗,那你看它行不行?”赵破虏祭出一柄宝剑。 “尚方斩马剑!”副将大惊失色。 吴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下头,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第45章 被烽火引来的赵破虏,不仅解了雁门之围,更解了芳洲之困,她紧紧绷着的心弦在看见他腰间那把熟悉佩剑后松弛下来。 尚方剑出,天子亲临,执剑者享有生杀予夺大权。这一次,她誓要断了吴复后路,让他永不翻身。 于是,她故意说了那番无遮无挡,没有转寰的话。 羞辱皇室,挟私报复,引敌来犯,城池告急,桩桩件件都够得上大罪了。 赵破虏果然怒了,且怒得十分彻底,不仅撤了吴复官职,还将他以渎职罪收监。 击倒对手,有人擅用拳头,有人喜欢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