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阻止不了有心人私下猜测与议论。好在虽有流言,但大多数人并不盲从,军心未受到任何影响。 送走众人,赵破虏马不停蹄地点了校尉,亲自带着一万骑兵奔赴北地,沿着魏无恙行进路线仔细搜寻,奈何大军翻过贺兰山,深入居延泽也没有看见任何人或马匹的踪迹。 如是一连找了三天,次次皆无功而返,赵破虏的心情差到极点。 魏无恙的两万铁骑是精锐中的精锐,全军装备最精良,战马最矫健,以一当十不在话下,赵破虏不相信这样的军队会在匈奴面前不堪一击,更不相信他的将士会是一群贪生怕死、没有血性之徒。 至于魏无恙,他的忠诚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追随他十年,与他有过命的交情,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为人,一个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铁汉子怎么可能会叛变。 他所担心的是这一回他要怎么翻身,因他面临的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主帅带着两万精骑消失在匈奴腹地二十余天,是生是死一丝消息也无,他若活着回来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像李敖或张喜那样无功而返,虽不损一兵一卒,但会因为证言,背上莫须有的通敌罪名,从此失去指挥权;二是像广利那样,全军覆没,通敌卖国就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不回来,但不回来他就得一辈子背负骂名。所以死在匈奴,是他唯一的生路。 对武将来说,名誉与功绩同样重要,不管怎么选,他都不希望这个天才爱将年纪轻轻就结束戎马生涯或是命殒他乡。 到了第四天,赵破虏不敢再隐瞒,命人骑着蹑影八百里加急向刘炽递交奏表。 边关距离丰京一千九百里,赵破虏的加急公文经直道不到一天功夫就送到天子案头,和这战报一起出现的,还有他写的陈情书。 他在陈情书中说,不相信魏无恙会降敌,也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看着亲如兄弟的战友送命,他必定是深陷困境不得脱身,恳求皇帝同意他加大搜救力度。 刘炽神色平静地看完奏表和陈情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任谁也猜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沉默良久,他让王卓将明月夫人和云夫人分别请到宣室来。 明月奴已有六个月的身孕,除了肚子突出,其他地方还是非常纤细的,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衣带飘飘,直把王卓追出一身白毛汗。 也不怪她急切,她有孕的这半年刘炽只来看过寥寥数次,一次也不曾留下来过夜,与当初怀鲁王的黏糊劲完全不能相比,今天得他主动相召,她如何不激动。 进了宣室她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坐到刘炽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撒娇卖痴,刘炽摸着她的肚子简单问了下孩子情况,话锋一转,突然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夫人可知冠军侯投敌了?” “什么?”明月奴惊得险些要从他腿上跳起,“真的吗?” “千真万确,他带着我朝最好的骑兵归降匈奴,木铎封他为王,还招他做了驸马。”刘炽漫不经心地观察她脸上表情。 “竟有这等……”好事? 明月奴先是觉得可惜,及至听到魏无恙被匈奴招了驸马就想放声大笑了,她才不关心什么卖国不卖国的,她只知道刘芳洲的男人被蛮子抢了,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还有魏无恙不是瞧不上她吗?不是非刘芳洲不娶吗?那就让满身长毛的蛮婆子去蹂.躏他好了,到时候生一窝小怪物牵到刘芳洲面前那才叫好顽。 她眼角眉梢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刘炽皱眉,幽幽道:“夫人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女妾觉得冠军侯桀骜不驯,天生反骨,叛国是早晚的事。” “是吗?”刘炽的眸子陡然冷下来,“当初你跟我说你是冠军侯的拥趸,言犹在耳,这才几天你就作践他?他再不好,也曾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英雄,没有他和破虏等人,你以为你还能在麟趾宫吃香喝辣?” 明月奴一见刘炽要发怒,连忙俯首敛眉作委屈状。 “陛下,冠军侯既然 已经叛国,他就是天.朝的罪人,女妾怎敢还推崇于他?” “呵,果然应了那句话啊。”刘炽轻声讽道。 明月奴忍不住追问:“哪句话?” 刘炽掀唇,正要说话,却见一人俏生生站在案前,他马上像换了个人一样,将明月奴挤到一旁,走下台阶笑着来到那人面前。 “来多久了?不会又吃味了吧?” 云梦俏脸微寒,轻轻拂开他的手,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觉着阴阳怪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