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时刻都透着怯意,不管谁看了,都会认为,这个女孩特别好欺负。 戚东树打吕丹当天,潘玉华回家后就去找过吕秀,把学校的事给她说了一下。当天晚上,吕秀便把这事细细揉了几遍,告诉吕丹,她不必害怕,也不必认为她不如此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成绩差并不能代表什么,她送她去读书,是想让她能认字…… 然而不管吕秀怎么说,吕丹都跟那闷葫芦一样,始终不吭声…… 这姑娘钻进了死胡同,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走出来。好在她身边有个和她相差不大的吕柳在,不然,她这情况,怕是会更严重。 等了一会儿人,卫志勇兄弟却还不见出来,倒是刘晴先一步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卫子英,你们还不回家?”刘晴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笑着问了问自己班的同学。 “在等哥哥。”卫子英抬起小脸,朝刘晴道。 “那成,你继续等吧,老师先走了。”刘晴和几个同学说了声注意安全,就往镇上街道走了去。 刘晴没住学校,她住在镇尾外。她老公是屠宰场杀猪的,屠宰场那边有分房子,所以她就没占学校宿舍。 “玉华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刘晴老师走路怪怪的?”卫子英盯着离开的刘晴,乌黑眼睛闪过丝困惑。 “没有啊,老师不是一直都这样走路吗?”潘玉华听到卫子英的话,抬头看了眼刘晴的背影,道。 卫子英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收回眼神,嘀咕道:“刘老师看着好憔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卫子英说刘晴憔悴,那是一点都没夸大,这个老师虽然很温柔,但神态中,却始终都带着些疲倦。 报名那一天,她给她测试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她原本以为这位老师是没睡好觉,但这都上学两个月了,每天见面,老师都还是一副很累的样子。 吕柳听到卫子英的嘀咕,道:“应该不是,我们去年上学那会儿,刘晴老师就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这样的?”卫子英诧异。 吕柳点点头:“嗯。” 卫子英哦了一声,便歇了这个话题。 几人又在学校大门处等了一会儿,卫志勇和卫志辉终于提着书包从教学楼跑出来了。 一群孩子在大门口集合,然后便吆喝着往家里赶,天完全黑尽,孩子们摸黑抵达了左河湾。 今儿的左河湾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还没走近,往日极少开灯的沟子,今儿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沟子里的黄角树那里,甚至还亮起一盏一百瓦的大灯泡。 这可和平时天黑后,只有零星几盏灯不一样。 “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黄角树上怎么挂了个灯?”池塘小径口,冯勇一走上石板田坎,就诧异地出了声。 “好像是出事了,走,咱们快回去看看。”卫志勇走在最前面,一听冯勇的话,他便加快了脚步,飞快往沟子里跑。 卫子英走在最尾端,她正在和潘玉华说话,想约潘玉华明天一起进城,她去看妈妈,顺便去一趟新华书店。 林老师和校长给她的书,全是和课本有关的书,她想找找别的书看。而潘玉华则是要和她爸一起去城里卖帽子。 潘家的帽子生意,现在越做越好,如今做帽子所需要的麦桔,都得找村里面收了。不但如此,村里有些妇女在闲下来后,还都会找潘家接一点编织麦桔的活,拿回家去做。 而最后一道缝帽子的工序,则一直都是张荷花和潘宏军两口子做。 每做上几天,潘宏军就会挑上一担子帽子进城卖一次,前不久,潘家还接到一单外地人的生意,那外地人向他们家订了三百多顶帽子,说是拿去别的城市卖。 卫子英刚和潘玉华商量好一起进城,抬头就见走在前面的人跑了起来。两人对望了一眼,想也没想,也跟着他们往沟里奔。 刚抵达黄角树边的田坎,卫子英就听到沟子里,隐隐转来了几道哭呛声。 这种妇人的哭呛声,卫子英今年开年的时候听过一次。 石滩子上冯家老奶今年年初过世了,冯老奶奶的两个女儿奔丧,就是这么哭的。卫子英一听到这哭声,顿时知道村子里有人过世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