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满嘴的甜腻,但下一口又是苦的。 又甜又苦,味觉失灵了一样。 一碗冷粥吃了一半,因为他加了太多的糖,后来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分不清是粥还是糖了,温郁的胃里突然泛起恶心,跑到厕所弓着腰吐了出来。 他咳了几声,眼尾染上绯红,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洇湿,懒懒地耷了下来。 温郁一边接冷水漱口,一边轻嘲着想:他真荒唐。 那天温郁又失眠,他的手机一直放在床边,可是迟迟没有消息进来。 ——他等了一晚上,但林羡清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也许是夜里容易伤感,温郁克制不住地想: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他强制性从林羡清那里偷来了十一天,被讨厌是应该的。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温郁从床上坐起来,他打开通往院子的后门,蹲在那棵石榴树面前,温郁记得她喜欢石榴花。 于是他拍了照给林羡清发过去,彩信一般发得都很慢,温郁受着风,在树下等了好久才见到照片已发送。 可是夜色太浓了,他拍的照片只是一团黑,根本看不清火红的石榴花。 少年垂了眸,很抱歉地想,希望她不要再生气了,她已经够生他的气了。 - 林羡清隔天打开手机一看,温郁一晚上居然给她发了三十二条短信,最新的一条居然是早上四点半,他干巴巴地发了个“对不起。” 再上面一条是一张全黑的图片,看得她云里雾里。 大清早刚起床,林羡清的嗓子还是哑的,就给温郁打了电话过去,对面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她连一声“嘟”都没能听见。 “今天是恋爱第一天,对吗?”她问。 温郁迟疑了一下,回应她:“嗯。” 林羡清举着电话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声音夹着半分叹,像是真的热恋第一天般高兴:“那么,跟你说声早安吧,男朋友。” 真的很久了,温郁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林羡清用这种轻松的调子跟他说话了,他压了压心里的情绪,纵容小霹雳攀上他的胳膊,嗓音含混带笑:“早安。” 院子里的林老爷开始晨起打太极,他的收音机非常给力,响得整条巷道都能听见,林羡清被收音机里的声音震了一下,连忙掩上窗户,小声吐槽着:“......太恐怖了。” 她捡起床下的一只拖鞋,边往脚上套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每天早上睡不成懒觉的原因,像你这种每天可以睡到日上三杆然后懒洋洋地拎着个书包去上珠算课的人肯定体会不到。” “那确实,太可惜了。”他嗓音发虚,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劲儿。 温郁的神经绷了一晚上,到这个时候接到林羡清的电话才精神了点儿,他抬指捏了捏眉心,唇角翘着,眉头却皱得紧。 但林羡清看不到,她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温郁好像不太精神,她暗自猜测他是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 “你怎么半夜还在给我发短信?那张黑色的图片是什么?” 温郁沉吟了几秒,很直白地回答:“晚上有点睡不着。那张图片是我拍的石榴花,半夜莫名其妙想到你好像很喜欢石榴花,就想着拍给你,但是太黑了,没拍出来。”他停了几秒,扭头看着日光下摇曳的火红,又继续告诉她,“你有时间可以来摘几朵带回去,在它们枯萎之前。” 林羡清很难得地沉默下来,她哽了一下,只说“好”。 电话那头猝不及防传来几声猫叫,他好像在逗猫,小霹雳脾气暴,大叫了几声,那声音实在称不上好听,但温郁居然在笑,尽管听起来有些勉强,他好像很努力地在让自己看上去快乐。 “听到了吗?”少年突然问。 林羡清懵了一瞬,“听见什么?小霹雳的叫声?” “嗯,她说:好想好想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