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总是很大,林羡清被吹得耸了耸鼻子,然后蹲下身,把平安结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很突然地,大门被倏地拉开,林羡清的动作还停在上一秒,就此滞住。 她微微睁大了眼,僵硬地抬起头看向他,看向那双一贯淡漠到毫无情绪的墨色瞳眸。 温郁还穿着白色polo衫,少年微微低眸,看向她,然后启唇,用清冽好听的声音道: “你来了。” ——你来了。 这句话说得实在很莫名其妙,就好像他等了她好久,可事实上她们只是很偶然地打了个照面。 林羡清站起身来,还是不知道要以什么眼神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被风吹得发哑:“我想——” “要进来坐坐吗?外面风大。”温郁把大门拉开了点,视线很平静,就好像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打破界限的事。 他又补充:“屋里开了暖气。” “嗯。”她哑着嗓音回应。 林羡清把双手鞭在背后,又偷偷地把平安结塞了回去。 他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一双新拖鞋,还恰好适合她的脚,鞋里很软很暖和,林羡清试着踩了好几下,温郁却猝不及防顿下身子,他长指一勾,鞋的后脚跟就套上了她的脚,大小刚好。 他还蹲着,林羡清低头只能看见他的睫毛,懒散地耷着,温郁提醒她:“把鞋穿好,别光脚了。” 林羡清皱着眉,郁闷地咕哝:“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少年站起身来,看向她的表情有点无奈:“嗯,我的错。” 他进了客厅,转头去厨房倒了杯热巧克力递给她,林羡清低头转着杯子,两人并肩坐着,却不知道该聊起什么、从何聊起。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好在温郁没问她为什么要来,不然林羡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点她们居然心照不宣,以前林羡清很少问及他的过去,现在温郁也不会问出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到现在这个日子,蝉鸣声已经开始变小变弱了,客厅里十分安静,只有热巧克力入喉的吞咽声。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让人的心里莫名安宁平和。杯中的饮料快见底时,林羡清把平安结拿了出来,推到他眼前:“寺里僧人送的,我送给你,希望你明天比赛顺利。” 温郁搁下杯子,侧目看了眼因为被她攥得太紧而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平安结,很珍视地收了下来。 “就当是……朋友之间临别的礼物吧。”她又说,然后挤了个僵硬的笑容出来,“温郁,我要去上大学啦。” 几不可闻的,温郁的指尖抖了一下,回复的声音被压得很低:“什么时候走?” 他把平安结很小心地压在纸巾盒下面,玉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动着平安结下面的须。 林羡清想了想,“二十七号开学,我大概二十六号早上就要走,南希市挺远的。” “好,我能去送你吗?”他声音发干,语气却是在询问,有种把自己放得很低的意味,好像觉得自己本来连去送她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林羡清很干脆的点头,说着:“可以啊,毕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扭头看着他,叹着调子说:“多交点朋友吧,别说只有我一个了,让人……怪心疼的。” 心疼又心酸,林羡清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是柠檬汽水里鼓出水面炸开的气泡。 温郁不抬眼,指尖在杯沿上滑动,一下又一下,他回得敷衍,只会说“嗯”。 林羡清几乎见过他各种情绪的“嗯”,尽管只是个鼻音,她却能听出他的情绪。 她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从后窗里看了眼他家的院子,风还是很大,树叶被吹落一地,仿佛秋天就要来了。 她觉得自己该回家了,跟温郁告了别,温郁让她等一下,从房间里拿了件外套,不容置疑地披在她身上。 温郁低着眼皮看她,语气意味不明:“外面风大,你先穿上。” “下次记得还我。”他最后说。 这衣服大,林羡清双手都缩在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