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一刻,华远却好像突然有灵光乍现,想通了刚才始终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群天衍弟子对云七无条件的信任? 云近月看到云七动手杀他时都会有疑问,但听到他戳破云七身份的第一反应却是直接一口咬定“不可能”。 为什么他们能那么笃定她不是云七,不是天外天的密探? 只有一种可能。 天外天要杀帝星,而她绝不可能杀帝星。 这世上,只有帝星自己,绝不可能对帝星动杀意。 华远双目赤红,眼珠往外凸起,眼底血丝密布,极为可怖。 他嘴角鲜血不断涌出,咳喘着哑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你是不是——” 就在他出声的同时,另一头有一磅礴的灵压匆忙而至,甚至因为着急,如此强悍的气息竟然稍显凌乱。 任平生自然感受到了,但她丝毫不紧张,甚至笑了下,但手下动作却是一顿。 华远眼睛一亮,希望来者能让任平生因弑杀同门之行而有所忌惮。 他拼尽全力挣扎着从地上腾起,趁着任平生紫府中的元婴开始变得滚烫,甚至隐约散发出光亮。 狂乱的灵压将金丹境的任平生逼得连退几步,脸色苍白。 这是自爆的征兆。 适时赶来的云涯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黑暗根本不会影响他视物,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华远面容扭曲地扑向任平生,即将自爆,打算和任平生同归于尽。 云涯子心跳都停了一拍,当即身影一闪,挡在任平生身前。 华远狞笑着:“掌门,目睹残杀同门一事,竟然偏私护佑,天衍掌门,不过如此!” 他嘶吼道:“只可惜,她是你最——” 话音未落,华远的元婴霎时爆开。 云涯子一击直接洞穿华远的元婴,而后化掌为盾,在护佑在任平生身前。 狂风乱沙拍打着任平生的脸,她十分自然地躲在云涯子身后,让他挡去这些脏东西。 最后映入华远眼帘的,是任平生掠过云涯子肩膀时含笑的眼。 云涯子支撑起的屏障将华远自爆的风波完全挡住,甚至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待到一切平息,云涯子急忙转身,看着虽然衣衫凌乱、脸上染血、面容苍白但却并无大碍的任平生,这才松了口气。 到此时,云涯子手中的鳞粉彻底耗尽,消散在了空气中。 云涯子揩了下额头的汗,对着任平生连连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出门在外我交代的第一句就是注意安全!你看看你!直接跟云七待在一起,刚才多危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被他带着一起炸成烟花了!” 任平生眨了眨眼,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啊?掌门师叔怎会知道他就是云七?” 云涯子按了按眉心,还没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头疼道:“我自然有办法。” 从天衍传来的信息只给了他一袋鳞粉让他可以跟随着鳞粉的指引锁定云七所在的区域。 他一路跟随而来,在镜尘之外等了好几天,目标越来越小,直至刚才。 谁能想到,任平生也在这里。 他追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云七和他们极力想要隐藏起来的帝星战在一起,而任平生还隐隐处于下风,差点就被命丧当场。 云涯子糟心不已:“这次洗尘结束,你赶紧回天衍提升修为,不到拜星月前都不要出天衍了。” 他和师姐核对过紫微垣预言,已经九成能够确定任平生就是他们要找的帝星,虽然还有一成的疑虑,但她已经是他们认为最可能的人选。 现在全天下都在找帝星。 眼前这位区区金丹境的修为,却胆大包天地哪里都敢去,什么险都干犯。 他这师侄的心倒是大,几次死里逃生还浑不在意,他却承受不住了。 若是真让帝星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就折在天衍,那他可真的是全天下的罪人了。 任平生乖乖点头,一副掌门真是神机妙算我真的好佩服的表情说道:“弟子领命。” 下山途中,云涯子仍旧愁眉苦脸。 他不时望着仍旧漆黑一片的天色,虽未明说,但却始终关注着任平生的动静。 紫微垣预言的最后一句他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前几句全都在她身上应验了,就连着最后一句,极暗之日也已到来。 可最后这句后半段“孤星耀世,遥照山河”又会怎么发生,如何应验? 他不知道,或许连紫微垣那个放出一则预言就闭门装死的垣主也不知道。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