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尚佳如今躺的这架沉香木雕花大床,是她当年的陪嫁,阿佳和栀栀怕是都不知道,这架床是当今永泰帝的手笔——永泰帝登基前,不过是一个闲散宗室,最爱赌博,输给她父亲定安伯五千两银子,一时没有银子,便把自己亲自打造的这架沉香木雕花大床赔给了她父亲。 后来这架床跟着她进了尚府,在仓库放了二十年,如今又抬进了阿佳和栀栀的新房内…… 想起往事,真是时光荏苒啊! 尚佳计议已定,预备待自己身体恢复一些便去见大哥赵然。 他看向母亲,声音黯哑:“母亲,夜深了,您也睡去吧?” 尚夫人微微一笑,道:“阿佳,这个房间我本来打算让你和栀栀成亲用的。” 尚佳:“……”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耳朵都热辣辣的。 尚夫人见儿子俊脸红透,眼睛也似蒙了一层水雾,不由笑了,装作没看到尚佳的窘状,垂下眼帘,道:“十月初栀栀便出孝了,你们的婚事就定在十月好了,我明日就让人去看日子。” 尚佳有些紧张,锦被下的身体绷得笔直,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尚夫人明明知道尚佳害羞,还故意逗儿子:“不过我请青山道长给栀栀看过脉了,成亲倒是可以的,只是想要孩子的话,还得再等两年。” 尚佳:“……”他有些不明白母亲说的话的意思,心中疑惑,却实在不好意思问母亲。 尚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纯洁到了如许地步,连成亲后如何避孕都不知道,笑嘻嘻起身道:“到时候你若是放了外任,就带着栀栀去好了!” 她见尚佳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不敢再逗儿子,留下尹妈妈带着人守夜,自己带着如诗如画离开了。 母亲一离开屋子,尚佳便拉高锦被盖住自己的脸,心中纷乱如麻,又是欢喜,又是迷茫,更大的问题是——母亲说的那句话“成亲倒是可以的,只是想要孩子的话,还得再等两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只要夫妻成亲同房,自然就会有孩子么?还能同房却不要孩子? 他不能去问自己那不靠谱的父亲,更不能去问老师赵青,只有去问大哥赵然了! 不过得小心一些,听大哥说话,一定要学会分析辨别去芜存菁,不要被大哥给带到坑里去。 等尚夫人回到内院正房,已经是深夜了。 李栀栀身上只穿着一套月白绵绸中衣坐在被窝里看书,听到外面传来尚夫人的声音,忙放下书下了床,让小樱去端给尚夫人煮的清肺热的百合莲子粥。 尚夫人和丫鬟们说着话进了卧室,一进来就见李栀栀穿着一身月白中衣,俏生生立在床边和小樱说话,乌发如云垂下,虽然身子纤弱细条,可是胸是胸腰是腰的,身段玲珑,分明已是少女模样。 她原本一直在犹豫的,如今见了李栀栀这个模样,心中不由一动——栀栀其实已经长大了呀! 第二天早上,李栀栀一起来便吩咐小樱用粳米煮鸡汤蔬菜粥,然后才开始梳洗妆扮。 尚夫人已经梳洗罢了,正坐在堂屋内处理家务,听到李栀栀在卧室内交代小樱,不禁心中暖洋洋的,和内管家尚敬娘子说话时也温和了许多。 正在这时,尹妈妈进来禀报道:“夫人,薛姨娘来给您请安,并问候公子的病。” 尚夫人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道:“她的心意我们母子领了,替我谢谢她。请她不必客气了。” 她不耐烦见丈夫那些妾室通房,因此并不让她们来伺候,都是让她们每月最后一天来请一次安,走走过场算了,彼此都省心。 尹妈妈答了声“是”,自出去打发薛姨娘。 薛姨娘憋着一肚子气恨恨地带着祥芝走了。 她原不想来的,只是怕不来的话尚夫人计较;谁知道来了,尚夫人依旧不客气。 用罢早饭,尚夫人便笑眯眯看着李栀栀:“栀栀,你上午有事么?”既然打算让两个孩子早些成亲,还是得让他俩多处处。 “两位先生都说好八月二十才回来,”李栀栀嫣然一笑,“我没什么事呀!” 尚夫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估计阿佳这会儿已经喝完药了,你带着小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