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柳辛齐齐拱手,答了声“是”。 尚佳自回东院睡觉去了。 初二早上,李栀栀尚在熟睡,尚夫人洗漱装扮罢正端坐在堂屋锦榻上喝茶,尹妈妈走了进来,凑近尚夫人低声道:“夫人,昨夜老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更半夜只穿着单衣就跑了出来,一直冲到了薛姨娘住的西楼,后来又命人叫了新秋院的董姨娘和两个通房丫鬟过去,整整闹了半夜……今天一大早,管家就出去请太医了……奴婢使了银子让人打听了,说是老爷的那里破得不成样子,都肿了……” 尚夫人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想必是吃了什么恶心人的药,药量太大了!” 她不愿谈自己那不成器的丈夫,便转移话题,问尹妈妈:“阿佳还没回来么?” 听到夫人问尚佳,尹妈妈眉眼里全是笑意:“公子夜里就回来睡下了。今天大清早公子就起来了,由景秀陪着在练功房踢沙袋呢!还命玉明来给奴婢带话,说中午过来陪您用午饭!” 尚夫人闻言也笑了,道:“你让人去吩咐小厨房,多准备几样阿佳和栀栀爱吃的菜!” 尹妈妈答应了一声,亲自去小厨房了——她怕小厨房的人不清楚李姑娘和公子的喜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当面交代清楚。 东院练功房内,尚佳光着上身,只穿着雪白的绸裤和皂靴在踢沙袋。 他身高腿长,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白绸裤子的裤腰挂在细瘦的腰上,瞧着很是彪悍。 他那裸露的上身肌肉很是匀称,颇具爆发力,上面布满细碎的晶莹汗粒。 尚佳眼睛微眯盯着悬在前方的沙袋,突然后退了一步,然后飞身而起一记凌空飞踢抬腿踢向沙袋。 硕大无比的沙袋被他踢得飞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了雪白的天花板上,撞出了一蓬铺天盖地的灰尘。 尚佳当下灵巧地往门边一闪,躲开了灰尘的袭击。 经过这一番运动,他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觉得痛快又轻松。 尚佳刚洗过澡出来,玉明便进来禀报道:“大人,老爷让您过去呢!” 拿过锦袍穿在身上之后,尚佳懒洋洋道:“我这就去!” 他接过玉明递过来的玉带,心道:父亲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是得去看看! 缺月斋书房里间内,太医刚刚告辞,尚天恩正躺在床上伤心地哭泣。 太医说了,他那里彻底伤着了,得好好调养几年才能继续使用。 对于风流倜傥的他来说,身体受伤疼得要死不说,人生至大的一个乐趣从此没有了,怎么能不令他伤心? 想到尚佳那个不孝子,尚天恩哭得更伤心了——若是别人这样坑他,他还可以照原样还回去,可这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尚佳自顾自推开缺月斋书房的门,进了里间,把一个圈椅拉到床边坐了下来,桃花眼微眯看着在床上哭泣的亲爹,清俊的脸上满是不耐:“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尚天恩泪眼婆娑,手指对准儿子指点了几下,正要声讨,尚佳先站了起来。 他一脸正气看着自己的父亲,沉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爹爹您怎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万一我有个好歹,老尚家岂不是要绝后了?父亲,您对得起尚家的列祖列宗吗?” 尚佳实在是太正义凛然,太理直气壮了,直把尚天恩起了个倒仰——你害了你爹,你还有理了! 尚天恩气得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尚佳小时候不爱说话笨嘴拙舌的,后来拜在小赵太师赵青门下,饱受伶牙俐齿爱戏弄人的赵然挤兑,为了和赵然拌嘴,尚佳下了好大功夫苦练吵架之法,终于变得很会吵架,只要他开启吵架模式,一开口便是各种歪理邪说,伶牙俐齿得连赵然偶尔都要甘拜下风。 尚佳见父亲被自己气成这个模样,也有些心软,便柔声抚慰道:“爹爹,我听说青山道长陪着郑晓从宛州回京了,现如今正住在郑家的运河别业,我这就去请青山道长,让他来为您诊治。” 尚天恩心中怒火稍微平息了点,嘴上却依旧很硬,背转身子不理尚佳。 尚佳心中暗笑——父亲既然有力气怄气,说明伤得还不是特别严重。 他悄悄退了出去,预备先陪母亲和栀栀用午饭,然后去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