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欠欠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奉给了尚佳:“大人,这是夫人给您的信。” 尚佳接过信,因为心情急切,便直接用手撕开了信封,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帖子。 展开帖子细细一看,尚佳发现正是他与李栀栀的婚书,这才放下新来。 把婚书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之后,尚佳把婚书叠好装进了袖袋里。 抬头看见天和正立在那里,似乎还有话说,尚佳有些不耐烦,便道:“还有事么?” 天和恭谨道:“禀大人,老爷得知此事,已向陛下告假,已往宛州而来。” 尚佳闻言怒极,道:“怎么不早说?”他爹尚翰林很是势利眼,一直嚷嚷着要他母亲解除与李家的婚约,此时赶来宛州,一定是要继续阻止破坏。 天和一脸无辜看着尚佳,却没有说话。 尚佳深吸一口气,又道:“父亲大概何时能到?” 天和眨了眨眼睛:“禀大人,据属下估计,老爷大约明日午时左右能到宛州。” 尚佳懒得搭理天和,自顾自躺回了锦椅之中,默默思索着对策。 天和也不说话,静静立在一边,等候尚佳吩咐。 片刻之后,尚佳终于有了决断,修长的手指在锦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沉声道:“天和,去叫玉明进来!” 玉明进来之后,尚佳吩咐道:“玉明,备一份厚礼,安排两个妥当官媒……今天下午随我去梧桐巷。”他还有一件棘手的公事要处理,处理罢就去李家,务必要把他和李栀栀的婚约张扬出去。 玉明答了声“是”,悄悄退了下去。 其实化雪的时候比下雪的时候还冷,小樱身上穿着棉衣,脚上套着油鞋,立在王三秀才家门前,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她都自身难保了,却依旧关心李栀栀,见李栀栀低着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便悄悄伸手握了握李栀栀的手,谁知李栀栀的手却温暖柔软,暖和极了。 小樱怕自己把李栀栀的手给冰凉了,忙松开了她的手。 李栀栀低声抿嘴一笑:“我一向火力大。” 小樱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承认姑娘说得对——两人里面是一式两样的小袄,外面穿的也是一样的披袄,可自家姑娘的手就是热乎乎的。 门房之内,王三秀才见姜大户开始上套,却拿乔起来,一脸矜持笑而不语,不肯立刻说出自己的计策。 姜大户见他如此,便知王三秀才有心拿乔,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王三秀才瘦伶伶的宽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好狗才,今日中午哥在尤银姐儿家摆酒请你,如何?” 尤银姐儿如今是宛州城勾栏院中最红的粉头,自恃身价,等闲难得一见,王三秀才对她早已垂涎已久,如何不愿意?当下便眉开眼笑道:“姜大哥,此事咱们用等会儿再细细分说,你不是说近来有些腰膝酸软不太在行么,先随我去趟独山赤霞观,去见见青山道长!” 姜大户听了,喷笑道:“我又没病,寻那青山老道做什么!” 赤霞观早些年住的是些道姑,后来卷入了谋逆案道观被封。前些年宫中供奉青山道长预备隐居修炼,求了郑太师出面,陛下便把赤霞观赏给了他。 青山老道炼丹多年未曾飞升,却修得了一身高深医术,在大周朝是大大有名,只是此老道对修仙得道执念很深,轻易不肯出山为人诊脉开药。 王三秀才笑而不语,当真是神秘之极。 姜大户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笑道:“待此间事了,你我就出发去独山赤霞观!” 看门的老头子进去回禀王三秀才:“三爷,花卉李家的姑娘把您要的花送过来了,您看是……” 王三秀才素来滑得跟泥鳅似的,当下便笑吟吟看向姜大户。 姜大户倒是不含糊,当即从袖袋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给了看门的老头子:“拿去吧!” 王三秀才眼睛看着那锭雪花银,悄悄咽了口唾沫,叮嘱看门老头子道:“就说是我赏的。” 老头子答应了一声,弯着腰走了出去。 慢慢踱到了外面,老头子抬眼看了李栀栀一眼,见她正抬手撩起一缕被风吹散的碎发掖到了耳后,瞧着分明是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模样,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银子递给了李栀栀:“我们三爷赏你的。” 李栀栀腼腆一笑,借着衣袖的遮挡,把一粒碎银子放入了看门老头子手心之中,道:“老伯,拿去买酒喝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