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却忽然外间有童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秦娘子道:“不好了秦大娘,有两个贵夫人带了许多家仆来了,说我们家卖出去的香染色染到了她们的新裙上,让我们描赔。” 秦娘子一怔,站起来对宝如和卢鲤道:“我且出去看看,你们少坐。” 宝如逗了一会儿孩子,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便让外间服侍的童子看着孩子,和卢鲤一同到了前边店铺的里间内,悄悄隔着屏风往外看。果然看到外头有几位打扮得宝光灿烂的贵妇人,宝如仔细一看,发现却有三人是她认得的,一个是永安长公主,一位却是那许久不见的卫云祥卫三郎,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些,长身玉立,玉面金冠,十分俊秀,只是眼睛难免有些浑浊之意,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睡不足。他站在一位公主旁边,看过去正是弘庆大长公主,她一身华衣,正漫不经心地拈了一根香在细嗅。 正在说话的却是一位不认识的贵夫人,约有三十多岁,皮肤白皙,有着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睫长眼大,容貌甚是秀丽,身上穿着一身月白华裙,虽然看着素白,那料子却都嵌着银丝闪闪发光,腰间束着明珠带,头上也带了一套明珠头面,衬得她肤光似雪,眉目如画,如今她蹙着眉在说话:“我新做的十二幅玉版裙,原想着过几日宴会再穿的,才穿了一日便污了,倒教我如何说理去!” 只看到秦娘子站在下头,举止从容,不慌不忙道:“夫人,这味香名为华帏,味道妩媚甜甘,缠绵凝重,原是取了熟沉香、苏合香、茱萸子、干姜、蜂蜜等合成的,为存其缠绵之香意,专门用了郁金香油调团而成,卖的时候我们都会交代客户,此味香最合私房所用,却因其性黏湿如膏,因而须得装入香薰球内,方能不污衣物,又能持久芳冽。想必下人未能记得此事,因而污了夫人的衣裙,若是夫人不介意,可将衣裙留下,我们替您看看是否能浆洗掉或是替您修补一二。” 那名女子抬了睫毛,宝如在后头却看到她这一下却不忙与秦娘子理论,反把秋波送俏,笑眯眯对着卫三的眼风,与他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眼角含情脉脉,才又看向秦娘子道:“罢了,也怪不得你家的香,还不是家里那偷腥的小猫儿,以为是甚么好东西弄开了看,白白糟蹋了我的裙子,罢罢罢你还是与我再介绍几样香……”一边却又与那卫三看了几眼,说些双关风话:“开几个如保和饼或是醒脑提神的香,倒让我家的小猫儿不要再乱动我的东西。” 那卫三已是笑道:“姨母家里养的这只猫儿倒也有个怜香惜玉的心,也难怪姨母如此疼他。”他眉目含笑,两人说着双关风话,公然调情,可惜那弘庆大长公主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儿子在和自己妹子眉目传情,只道:“你姨母每日也就只能在那几只猫儿身上讨些乐子了,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逛,她偏又要说香的事,结果来了又不计较了,真真儿是无聊呢?” 宝如心下暗叹,这就是那与卫三通奸的姨母安阳大长公主了,原来这时候他们已有奸……这般毫不遮掩,岂有不被人发现揭破的?可怜宋晓菡还大概还以为自己丈夫正陪着长辈出行,放心得很吧。 安阳大长公主已笑道:“这是在炫耀有儿子媳妇儿了,我们守寡之人,哪里看得这些,罢罢罢丹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丹娘却正是永安长公主的闺名。 永安长公主已失笑摆手:“我今儿只是陪客,两位姑母便是斗气,也莫要拉扯上我,何必在这里占着店面又不买东西呢,我看店主也不容易,咱们还是快些买了香回去吧,可怜表弟巴巴儿的陪着你们两位长辈在这种地方,心里只怕想着自己那媳妇儿呢。”一边又问秦娘子有什么介绍的,另外两位公主也笑起来看向秦娘子。 秦娘子被他们冷落也并不焦躁,如今问道,便不疾不徐介绍了几种香,永安长公主却问道:“若是带着孩子的,用什么香合适?” 秦娘子问:“敢问多大年岁?” 永安长公主道:“年纪倒是轻的,人生得极美。” ‘秦娘子道:“带着孩子自然不能用太过甜媚的,可用主香是佛手香调出来的‘篆香’,或是淡雅菊香为主的‘清秋’,若是送人,小店可替您加些名贵辅香进去使之更持久,也能替您包好送人。” 永安长公主想了下选了篆香,却又问道:“若是送予年轻习武男子,又用什么香合适?” 秦娘子道:“习武男子,身上必是时常出汗,若是用香不慎,则十分难闻,不若取琥珀研米分,薄荷叶用鲜叶取汁,调和金银花、沉香、白芨汁等,此香名为‘沉剑’,清爽雅静,也不明显,又或是取茶叶之香为主的‘清韵’,也能令人有清新高洁之意。”她做生意做惯了,每一推荐必能举出两种香给顾客选择,不多不少,大部分客人却往往二选一或者两者都选,反而比罗列了一大堆让客人看花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