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佳人,有没有本事留住国色了。 宝如见到秦娘子十分喜悦,彼此见礼后连忙拿了自己做的点心请她品尝,秦娘子含笑略微品尝了一下,赞不绝口。宝如和她说了些闲话,到底因天天带着淼淼,忍不住说了些孩子喂养的事儿,事后又惊觉不妥,讪讪地住了嘴,生硬地转着话题,好在秦娘子一直含笑与她说话,脸上一丝不快都无,这却叫宝如感觉到了隔了一层甚么,渐渐就有点不自在起来,她许多礼节都是前世秦娘子亲手调|教,如今在本人面前,又似乎回到了刚开始被秦娘子以苛刻挑剔的目光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时候,不觉拘束起来。 许宁这香铺仍然生意甚好,虽然才开没多久,却已客似云来,聊了一会儿一直有人通报有女客希望秦娘子出去介绍香,秦娘子只是笑请人出去通报主家来了实不得空,请客人先自便,宝如坐了一会儿也不好再占着时间,便起身与许宁告辞出了来。 总之虽然宝如满载期待而来,回去时却有些意兴阑珊,许宁早算到了此一事,只是心下好笑,就看着她一个人惆怅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终于忍不住和许宁开口:“上辈子我们明明无话不说。现下却什么都不好说,只能装作初相识,问一些从前早就知道的话,她也对我好疏远客气。” 许宁忍着笑道:“总要有一段时间慢慢熟悉彼此才好,她沦落风尘,戒心比一般人强一些,不过总是个八面玲珑不会让客人难堪的,你们不是谈得还好吗?” 宝如忧郁道:“前世我老喜欢和她诉苦,什么都和她请教,如今却不同……”她满腹惆怅,当年无子、与许宁关系不大好,家里又一摊子糊涂事,与秦娘子说起来,她阅历甚广,一一与她分剖宽慰,渐渐两人便无话不谈亲近起来,如今这一世,却只能说些花里胡哨的闲话。 许宁心里想如今你在别人眼里是年少得志,备受夫君宠爱的官宦夫人,那秦娘子却刚无端受了恩惠,心里尚有戒心,哪里就肯与你全抛了一片心呢,更何况曾堕身勾栏,如何会相信你这高高在上的官宦夫人愿意和她交心交往?这也是人情冷暖,宝如若是失意求教,秦娘子反会更亲近她些,并非幸灾乐祸,只是失意人总不太想与得意人在一起,更衬得自己沦落尘埃,心里如何会舒服? 不必许宁说,唐宝如自然知道如今情状,只能说自己是太寂寞了。她转头看了眼许宁,少年低着头睫毛纤长垂着,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她微微一笑,双眸明亮如星,唐宝如惆怅地发现如今居然只有这个冤家和自己说得上些话,前世今生自不必说,连孩子也是共同的,每天便是围绕孩子也能有许多话题。 也难怪从前老辈儿劝闹别扭的小夫妻总是说:“生了孩子便好了。”也是经验之谈了,单看如今他们之间相处,谁能想到一年前他们仍然如同仇人,吵着要和离? 她只好转移话题:“我看秦娘子做香铺掌柜挺好的,她能写会算,又言语便给,人又雅又生得美,那些夫人小姐都喜欢和她攀谈,一买就许多,我冷眼看着竟比你在家里卖得还好,毕竟那边是借着念恩寺的香火,难为你想得到让她掌着香铺。” 许宁含笑道:“我走一步便要想十步的,一开始重生想要弄个进项,也是斟酌了许久才选了这个的。” 宝如好奇道:“你这般不觉得累么?会不会睡都睡不好的。” 许宁失笑:“怎么会累,这是习惯。” 两夫妻正说着话,一边散步回到双槐坊,才进了胡同,便看到一架青油马车停在家门口,一个小厮侍立一旁,许宁一怔,将淼淼递给了宝如,看着那小厮打了马车帘子,一位轻裘朱履、眉宇文秀的青年男子笑着下了车,一手止住了正要施礼的许宁:“许兄好雅兴,一大早便与夫人出外。”一边笑着对宝如点头:“许夫人,广陵一别,许久不见,听说你得了千金?” 宝如抱着淼淼看到李臻,十分喜悦道:“原来是李相公。”又看了看车后头再无别人,有些失望道:“安娘子没随您一同来啊?快请进。” 李臻笑道:“她在家里操持家务呢,因内子才生产,如今中馈是她主理,带她出门不太便当。”一边又好奇地抱过了淼淼道:“女公子长得和许兄倒似一模一样,喂养得不错,好沉实。”宝如看他抱着孩子的手法娴熟,淼淼又是个不怕生的,看到有生人抱着也并不哭闹,十分给面子的露出了没有牙齿的牙床憨然笑着,一边伸手去抓李臻身上暗红色团花缂丝锦袍上凸起的绣纹,宝如钦佩道:“李相公看起来倒是会抱孩子,外子第一次抱孩子根本不敢下手呢。”她是不承认她第一次抱孩子也是刘氏教的。 李臻笑道:“我也是才得了个长公子,比你们家女公子也就小了一个月这样。” 宝如真心实意赞道:“恭喜李相公喜得贵子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