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了,曾祖母也再没来看过这些花了。 “对了,我可以把花带去给曾祖母看呀!”谢兰馨双眼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于是,她每天都一早就跑花园里去,折那新开的花,带给曾祖母看,并叮嘱她:“曾祖母,你要乖乖吃药呀,等你好了,阿凝带你去看花。你看,这花多好看,长在枝上更好看对不对?阿凝为了你,好狠心地才摘下来的。” 曾祖母就和周边伺候的人笑了: “哎呀,我们家的小阿凝好孝顺呀。公主啊,就为了这些可怜的花儿,您也得快些好起来呀。” “花神娘娘心疼这些花儿,也要保佑公主快点好起来呀。” 谢兰馨觉得她们说得很对,重重地点头:“那阿凝就再狠心一点好了。” “好,那曾祖母也一定乖乖地听阿凝的话。”躺在床上的曾祖母微笑着,柔声答应。 这一天,谢兰馨抱着几支腊梅,像往常一样兴奋地跑进屋:“曾祖母,之前我们看过的那棵腊梅开花啦,好香好香啊,您的屋子里都是苦苦的药味,让她来熏一熏。” 没有听到曾祖母的声音,这不奇怪,曾祖母肯定是吃了苦药难受不想说话,但是那些嬷嬷姑姑们怎么也都不说话? “你们怎么了?” 她们一个个都低着头。 “阿凝,小声一点,”她娘坐在床头,没有回头看她,她的声音哑哑的,“你曾祖母睡着了。” “哦。”谢兰馨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手里的腊梅,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到床前,探头看了一眼,曾祖母静静地躺在那儿,闭着眼,微笑着,睡得好香啊。她把腊梅放在枕边,这样曾祖母再梦中也可以闻到,一醒来就可以看到。 “娘,您怎么哭了?”她看她娘眼里含着泪,似乎就要掉下来,“娘,您别哭呀,曾祖母在睡觉觉,咱们别吵她。”她拿出帕子去擦,轻声地提醒。 “阿凝呀……”她娘伸手紧紧地搂住她,眼泪很快就濡湿了她的衣服。 娘在兰馨心里,一直是美丽温雅的,而现在,却显得有些憔悴郁郁。兰馨看着娘的泪水,慌了神,想安慰娘,还没出声,就听到一阵脚步响。 她扭头一看,却原来是爹爹带着她的两个哥哥匆匆而来。 向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爹爹和稳重的大哥,头一次像二哥一样失态,而且,头一次没先注意到她,只管径直冲到床前。兰馨不知为什么,心里慌慌的,竟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撒娇,只是靠在娘的身边。 爹爹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曾祖母,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跪在地上:“祖母!祖母——” 她第一次知道,爹爹居然也会哭,还哭得那么伤心。 “谢郎……”她娘放开她,和哥哥们一样都跪在她爹的身边。 谢兰馨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在旁边跪下,迷茫地看着曾祖母,听着耳边父母哥哥们的哭声,她隐约感觉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跟着哭了起来。 门外,有人静静地书下:清河大长公主薨于咸宁五年十一月初一巳初。 清河大长公主三年前过的七十大寿,今年入冬以来,又一直卧病,此时薨逝,并不意外,府中早有预备,只是真正办起事来,就不免忙乱。 实在是长公主府人丁不旺:驸马谢潜三十年前就过世了;独子谢双清也在十几年前任汴州刺史时,因黄河大水,为护堤而遇难;儿媳吴氏在谢双清去世不久也病逝,清河大长公主便只守着唯一的孙子谢安歌过日。谢家从谢潜起就是一脉单传,谢安歌差不多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十年前,谢安歌娶妻宁国府嫡女钟湘,生下长子云轩、次子兰轩、女儿兰馨,一家五口便是现在这座公主府仅有的主人了。 遇上这样的大事,谢安歌作为承重孙、钟湘为宗妇,都分不开身,下面三个孩子又还小,内外诸事竟无人主持,只能暂且一应都交与公主府家令。 幸而家令也是精干之人,立时就带着上下人等忙开了:换素服、换陈设、派人各处报讯…… 一时间整个府邸都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没一个人喜欢:有的是真心伤悲,有的不免就担心自己的将来,毕竟公主没了,按旧例公主府是要收回去的,除了少数的一些,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遇上怎样的主人——毕竟像公主和谢家的这些主人那么宽和的并不多。 紧邻的豫王府是最早知道这个死讯的。 现任豫王萧则是太.祖四子豫悼王之独子,与清河乃嫡亲的姑侄。萧则孩提时便父母亡故,是清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