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他担心啊。”卫薇掩耳盗铃般的捋了捋袖子,说话间,她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干瘪瘪的,迟钝的,还带着小小的可怜,非常因地制宜。卫薇脸一红,很想辩解一句,她真不是故意的。 “没吃饭?”陆崇文问。 卫薇摇头。 “去过医院了么?” 卫薇还是摇头。 陆崇文沉默了。 这一口烟他抽的很慢。那烟沿着喉咙钻入五脏六腑,有些呛人,陆崇文微微眯起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那口烟又从身体内挤出来。 侧身在垃圾桶上摁灭了烟蒂,他说:“走吧。” 两人在路边等的士。 夜深了,起风了,身侧的人的长发被吹得到处乱飞,张牙舞爪,偶尔飘过来一两根,不小心蹭过陆崇文的脸,软软的,微痒。 不动声色往旁边走开一步,他微微耷拉下眼。 站在空荡荡的路口,卫薇应该是很冷,这会儿紧紧抱着胳膊,时不时呼出大团白气,偶尔再跺两下脚,根本顾不上那乱飞的头发。 整个人说不出的滑稽又狼狈。 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单薄的条纹睡衣,脚上趿着毛茸茸的灰色拖鞋,在拖鞋与裤脚的空隙里,隐约露出女孩纤细精致的脚踝…… 陆崇文别开眼。 薄唇微抿,默了默,他脱下身上的大衣。 他不是没有风度的人。 卫薇一愣,旋即立刻会意,不禁谄媚笑道:“谢谢你啊,崇文叔。” 瞥了她一眼,陆崇文淡淡的说:“不用谢。” 他并不想再收到什么特别的感谢。 谁知这样的对话正好提醒了卫薇,她连忙示好般的问:“崇文叔,那束雏菊你喜欢么?”一双眼仰望着身旁的人,亮晶晶的,透着小孩子气的希冀。 陆崇文自然蹙眉。 想到了什么,陆崇文斜乜过来,问:“后来谁给你签的字?” 被当面质问了,卫薇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说:“同学。” 同学? 陆崇文又快被卫薇气笑了! 他真想告诉这位大小姐,他的签字多值钱,这人倒好,直接找人仿冒上了! “谁?”陆崇文的语气不太好。 “我那个……啊。”卫薇拿眼觑他,满是委屈,还有点嫌弃他问了个那么蠢的问题。 陆崇文一噎,淡淡别过脸。 卫薇拢了拢头发,悻悻的穿上他的大衣。 卫薇个子高挑,两条腿笔直而修长,并不矮,可陆崇文的个子更高。他的衣服很大、很长,衣摆低低的,过了卫薇的膝盖,都能让她当裙子穿了。风吹过来,还是呼呼直往里面灌,卫薇不得不将衣服收紧一些。 如此一来,挺括的衣料便顺势贴了过来。 那衣料内侧上还残留着属于陆崇文的温度,温热而又熨帖。不同于付嘉的干净清爽,这是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的气息,清冽、慵懒、恣意,也许还夹杂着一点恼人的烟味,就这么攀附着她的皮肤,密密包裹着她,从每一个舒张开的毛孔渗进去,不放过任何一处。 卫薇耳根子忽的一烫。 她不自在的松开衣襟,扣子也不扣了,双手故作无意的插在衣兜里,任由大衣敞着。 风一吹过来,将男人残存的气息吹散开。 卫薇终于轻呼出一口气。 * 陆崇文住在港汇花园,正前面就是恒隆广场,这地段在上海是出了名的贵。 两人下了出租,卫薇左看右看,回头说:“崇文叔,你这儿离我们学校挺近的。”她学校在前面华山路上,离这里不过一千米的距离。 是真的近,所以上一回夜里,卫薇能在大街上遇到他。 不知怎的,卫薇突然记起了那道物理题——黑板上画着两个方块,一个是a,一个是b,相向行驶,问还有多久相遇。 有那么一瞬,卫薇觉得她和陆崇文就是黑板上方方正正的两个方块。 只不过她待在原地,就碰到了这个人……实在是意外。 陆崇文的公寓在三十四楼顶层,其中一整面墙是大落地窗,窗帘被安静的束在两侧,深沉又高远的夜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扑入眼帘,点缀着这座城市的万千灯火,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全是震撼人心的旖旎繁华。 卫薇趿着一双新的男款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