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刚刚蒋悦然的暴躁反应,她也奇了怪了,这两人方才认识几日,哪里熟络到说翻脸就翻脸的程度。可却又不能细问,只好暗地里心里反复合计着。 再说蒋悦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只觉得听见卓安的话,再看见方沉碧的模样,就觉得从丹田里升起一股气,直冲天灵盖而去。 越气越走,越走越急,才刚出院子没多久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屁墩儿。卓安本是绷紧着一根筋儿,一哧一滑的跟在后面,猛地见气势汹汹的蒋悦然摔的四脚朝天,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嘲笑主子的下场很严重,主子很生气,回到院子里之后,蒋悦然闷在屋子里置气,卓安则挨罚站在外间蹲马步,脑袋上还顶着一只花盆。 茗香端着茶盘经过,见卓安挤鼻弄眼的遭罪,不禁偷笑,数落他:“叫你笑,要是少爷摔坏了哪里,仔细你的小命。” 卓安忙着求爷爷告奶奶的讨饶:“我说好姐姐,你去劝劝少爷吧,我这站得脚都麻了。少爷置了别人的气,看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消,我若是闷声不响的站下去,明儿一早怕是要脚下生出根来,长在这地上。” 茗香不理,啐他:“才不管你,活该。” 卓安眼见茗香是可近身劝慰蒋悦然消气的,便打定了缠她的主意,见里间没动静,放下头顶的花盆,扯过茗香小声道:“少爷这是生方小姐的气呢,人家也没招惹他,不知怎的就炸了,你去劝着试试,若是实在不成,就请小姐过来走一遭,好歹把他哄好,不然你我哪还有好脸色瞧吶。” 茗香寻思着进了房间,瞧见蒋悦然正趴在暖榻的小桌上翻书本打发无聊,便提身上前,哄到:“书也不读,饭也不吃,就不怕夫人老夫人知道了念叨你嘛。” 蒋悦然依旧不声响,垂着眼,无精打采的继续翻弄书册。 “少爷觉着无聊?要么去找小姐们下围棋?”茗香放下茶盘,倒了杯暖茶递给蒋悦然,和气道:“少爷有心思?” 蒋悦然想了又想,终于正眼瞧茗香,开口问:“方沉碧是我娘让马文德带进府里来的,你可知道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茗香本是清楚,可又觉得直口不好,遂藏了点聪明,不答反问:“那少爷以为呢?” “我娘不是说要领个女儿养着吗?”说罢,似乎连自己都有些不信,喃喃道:“府里姐姐就有六个,我娘还看不够?” 茗香笑完了眼:“就是说呢,可少爷为什么要问这事?” 蒋悦然顿了顿,合计了下,复又答她:“我是听卓安那厮信口说的,也觉着心里奇怪。” 茗香见他这么讲,便放下心来,只认为是小孩子家好奇多事罢了,也没多重要,便随口道:“许是找个称心懂事的人过来伺候少爷吧,宝珠性子软,大少爷屋子里的事情又多,只靠她一个实在是为难了她,总要再寻个可靠的来,这样就方便多了。” 茗香只当是随口敷衍,劝蒋悦然别在置气,可却万万不想对方竟当了真话,真真信了这句,更想不到就是这一句为日后埋下苦果,竟闹得天翻地覆。可不管如何,只说现下,蒋悦然的心的确是宽了许多。 夫子本是府上聘来的饱读诗书之人,这几年都在蒋府上教习几个小姐公子读书识字,现下教着几人学四书五经。 方沉碧是新来,年纪又小,夫子要教也要另外单独教,先从百家姓三字经开始,他读一段,方沉碧便跟着默一遍,遂又将书册递给她,让她照本宣科的临摹一次又一次。 对于方沉碧来说,读书识字完全不成问题,倒是用着毛笔练习写字有些不太习惯,况且手又小,执笔总是困难,不过写着写着倒也觉得生出兴趣来,能静得下心来练字,却也可陶冶情操,打发无聊。 见方沉碧写字如此用心,翠红却在一边愁的坐立不安,也不知是怎的,自从这小姐入了蒋府,大少爷不喜,枉受了不少委屈,上次见三少还很待见自家小姐,以为是多少得了些庇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