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这里荒凉地厉害。 凌渊注视着残破的屋子,眼神黯然。自从雨泽死后,这座庄园就沉寂地厉害。只有偶尔晓晓与佑晨他们笑闹时,他才能觉察到勃勃的生气。然而如今,那些孩子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 她烧毁的部分是刻意计算过的,他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差不多可以和过去告别了。 也差不多别再管她了。 他如果想开始新的生活,随时都能重新开始。 凌渊垂下眼眸,她告诉他的事很有道理,然而,他并不想这样做。这一生,他的妻子都只有一位,最疼爱的孩子也只有一个。虽说并不能长久地拥有她们,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要。 “父亲!” 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叫喊。 他并没有惊讶,甚至于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知道凌暮来的事。 “父亲,姐姐呢?” “父亲,你说话啊!” “父亲!”凌暮大步走到凌渊的面前,“回答我!我听从您的一切吩咐,并不是为了得知这个消息的!” 凌渊注视了她片刻后,嗓音低沉地说道:“她不需要我的牺牲,更不需要你的。” “……”凌暮愣住,“您什么意思?” “口头意思。” “这怎么可以!”凌暮的眼神和表情都表达了一件事——她难以接受这一点,“如果姐姐不需要,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凌渊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存在曾经是他所厌恶的,所以他无情地将她变成了另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牺牲品。但眼下,他发现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都失去了意义。 他摇了摇头,越过凌暮径直朝房屋走去。 “……父亲?” “自己想。” 凌暮的表情怔住,她愣愣地注视着那越去越远的背影,双手抱着头跪坐在地上。 太过分了。 才刚记事,就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她也接受了这件事并一直为之付出努力。当她得知能和姐姐住在一起时,是多么高兴啊。可惜欢快的时光太短,很快姐姐就不再搭理她,而是整天黏着凌佑晨那家伙不放。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明明她才和姐姐有血缘关系!明明姐姐最亲近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为什么他能得到姐姐的笑容和眼泪,她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为什么他能和姐姐就读同一所学校,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被允许前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知道不公平,她还是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能做——没错,也只有她能做。 但眼下…… 她连这个资格都失去了。 这种事…… 这种事她绝不接受! 凌暮抬起头,最后看了眼那人的背影,站起身转身离开。过去的若干年间,她一直听从着他的命令,然而这却并不能帮助她达成心愿。既然如此,她再也不会听从他的话了,她要自己去做! 一辆车很快自停车坪离开。 凌渊看着焦黑一片的残垣,弯下身,从碎落的前面下拿出一个镜框。它的材质特殊,所以里面的东西保存地很好,即使爆炸大火也没有损伤它分毫。他看着相片中女子的笑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都走了,只剩下你了,雨泽。 第368章 “华沙,水怎么还没装满?” 伴随着这声称呼,一个看起来约十七八岁的少女费力地提着水朝喊话人身边走去。她的个头不大,手中提着的水桶却极其大,所以每走一步,都有水从桶中溢出。虽说她努力想保持平衡,却成效不大。她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总算把水提到一只巨大的缸边,然后气喘吁吁地将里面的水倾倒入足有一人高的水缸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站着喘了好一会气,才提着木桶朝来的方向走回去。 这个缸的确是满了没错,但这里的缸一共有十口,名为华沙的少女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十口缸装满。 这是一家铸造铺,华沙最近才来到这里工作,正常情况下凭她那孱弱的身体是绝不可能在这里得到一份工作的,然而她不要工资,只要不多的三餐。没有老板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于是她被留下了。 铸造铺向来是单身汉聚集地,一大群因为常年锤打锻炼而肌肉发达、体温偏高的年轻人心中的躁动异常强烈,每一天都在引颈以盼自己那迟迟不到的春天。正常情况下说,华沙这种瘦弱又可怜的年轻少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