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声一言不发,只是将她的手握紧。车厢里安静而沉闷,鹏鹏舅似乎也急昏了头,忘了将窗户开一开,好使山间的凉风可以进来。 将近六点钟,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线齐平的光芒像宝刀出鞘一样耀眼灼目。在山顶上,那道璀璨的光线刺晃着人的眼。山间流岚还未散尽,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股幽密的缥缈便逐渐消失了。 拐过九曲十八弯,拐过一丛丛乱世乱堆,车终于稳稳地驶上了小镇的平坦小路。 鹏鹏舅着了急,一路上都在鸣喇叭。然而,鸣了几声之后,他突然把手缩回来,自责地说:“还早还早!等等把人吵醒了!” 阳光撒在这个宁谧寂静的小镇上,那一束光,在前不久看来还是那么冰冷讨厌,如今看来却是温柔可爱的。 到了医院门口,一行十来个人急急忙忙地往医院里跑。 病房前,房门虚掩,里面有医生在说话。等了一会儿,医生走出来,看到风尘仆仆的一堆人后,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里面三位孩子的家长吧?” “是是是。” “有一个已经醒了,还有两个还在昏迷中——没有大碍!”怕家长的情绪过于激动,医生及早地把话讲明白。 时典舒了一口气。在电话里听到的如果还不能让她放下心,那现在医生亲口这样说了,她提着几万里高的心脏也能悠悠地放下了。 醒来的人是叶澄铎,趁着医生还在说话时,时典透过门上的窗户望进去。 只一眼,她的眼眶就红了,抑制不住地要进去找他。 他的小半张脸浸润在阳光下,原本就不胖的脸颊比以前瘦削不少,五官也因此更加棱角分明。 他躺着,闭着眼,皮肤白而发亮。双手放在被子上,从手指到手腕都是清一色的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 时典眨了眨眼睛,发出一声吸鼻涕声。大人们不约而同地望过来,有人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了。 听到门锁的声音后,叶澄铎睁开了眼睛。 先进入房间的是其他两位学生的家长,他不认识,知道是别的病人的家属。然而,正当他准备将眼皮再次阖上时,从黑压压的一群人里钻出来一个纤瘦的身影。 他连忙直起上半身,左手的手肘撑在病床上,右手的手臂伸出去迎接她。 时典多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可是冲到病床前,看到他手背上那根管子之后,又急忙收住了准备倾俯上去的身子。 她着急地皱了皱眉,很怕碰到那些输液的管子。于是握住他的手,往前迈了一大步。 “对不起。”他说。 时典拧着眉心,使着劲儿憋住眼泪:“你哪里疼了?” “不疼。” 林许榛从后面赶上来,叶澄铎开口的第一句仍然是:“对不起,妈妈。” “没事就好。”做母亲的说着,情绪的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