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水杯,“我去铺床。” 外公躺在房间喊,“大晚上吵什么?” 外婆嚷回去,“睡你的觉!” 今晚到未来几天,卓楚悦要住在这一间小到摊开一张折叠床,已剩不下多少面积的书房。两面贴墙的书柜中,整齐排列外公往年阅读过的书,涉猎广博,稀奇古怪,是一座藏书宝库。 外婆进来,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语气柔软下来,“不是我夸大,以我家小悦的条件,想找个有钱人,还不容易?最难的,是找到对你有心,又有上进心的男人,一人一份稳定收入,一间房一辆车,足够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认识他……”卓楚悦顿住,默默回想一下,说,“快十一年了,我是不能了解到他的方方面面,可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铺好床单,坐在床上,“每一次在我感觉无助的时候,想到的人除了妈妈,就是他,可以有力量帮到我的人,只有他。” “你这样依赖他,我更担心你的将来。” “我也担心将来没有他,我该怎么办,所以不管他有几辆车、几间房,只因为我爱他,才想和他在一起,不止依赖他,也想为他分担不愉快的事情。” 外婆问,“那他爱你吗?” 卓楚悦沉默一会,“假如他拒绝了我,我会学着不再和他联络,找一个对我有心,且有上进心的男人,或者不去找了。” 第二天,她在家里照顾外公,竟发现一本很有意思的印度小说,吃饭也不专心要抱着啃读,差点惹怒外婆。第四天,母亲从外地回来,卓楚悦返回申市工作。 转眼间,到了美术馆开展这一天,她翻箱倒柜,才从t恤、牛仔裤之中,找出一件花呢连衣裙。穿上照照镜子,她感觉自己有长回一点肉。 自从向梁明轩把话说开,心也宽了,决定由他,她不必庸人自扰,也不打探他的近况。 不过,最近梁明轩传来的音信,仅有三天前,他从巴黎寄来几盒甜点。 他是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拒绝她,才不会让她难过吗? 卓楚悦正往手腕喷上香水,高海阔打来电话。 他说,“上次你跟一半被客户说你态度有问题,换掉你的那一套房,本来我让余军接手,结果今天客户说他们跟余军沟通不了,想要请你回去,我建议你继续跟进。” 余军是建筑设计界横空出世的新新天才,引领审美的人,难免品味太超前,又不受约束,只有别人听他的理念,没有他接纳意见再进行修改的时候,必然要让客户眼前一团漆黑。 她怀疑,“老师,你是故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