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下去,不许她再为柳氏求情。 魏笌在嬷嬷怀里挣扎,扭曲着哭喊:“娘……我要娘……” 柳氏心中原本就含着怨恨,目下被魏笌这么一叫,顿时悲从中来,红着眼眶看向魏昌:“老爷是不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回来便拿我和笌姐儿撒气,否则也不会如此反常……” 她到现在还在装。魏昌目光冷鸷,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到底给她留着几分面子,“说,魏箩碗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柳氏面色微动,仰头看他:“什么毒?魏箩中毒了?” 魏昌一个字一个字地提醒:“银杏果。” 事到如今装是装不成了,麻袋已经破了一个洞,只能想办法弥补那个漏洞。柳氏脸色稍白,嗫嚅两下道:“怎么回事?笌姐儿常吃银杏果,如今都好端端的没事,银杏果为何会中毒?我以为小孩子都爱吃那些,有对身体有好处,便让松园的丫鬟在魏箩碗里放了一些……” 寻常妇人若不是通晓医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话漏洞百出。她千百年不关心魏箩一次,如今为何忽然关心起魏箩的饮食来了? 魏昌坐回八仙椅上,冷冷地凝视她,毫无预警道:“你若是怨恨姜妙兰,不要拿她的孩子撒气,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柳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姜妙兰”这三个字一直是英国公府的禁忌,大家提起她都讳莫如深,盖因那个女人在的时候,委实将英国公府掀起不小的波浪。如今她走了,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将她淡忘……可是还会有人记得,嫉妒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便要生根发芽的,除非有人将它连根拔起,或是狠狠掐死。 魏昌大抵是对她失望了,又或许存心要教训她,继续道:“当年你和杜氏联手做的事,五弟不清楚,我却全都晓得。” 此话有如一道重雷,狠狠劈落在柳氏身上!柳氏身子晃了晃,勉强才能稳住上半身。她半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老爷究竟说什么……我为何越来越听不懂……” 魏昌知道她是装傻,眼神是冷的,掀起唇瓣自嘲了下:“事到如今还要隐瞒么?你容不下她,杜氏想嫁给魏昆。你们两个联手设计了一出好戏,让姜妙兰心灰意冷,宁愿不要孩子,也决心要离开这块伤心之地。”他说罢,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冷睨向地上瘫软如泥的柳氏,“我说的对么?还要我细说你们是如何做戏的么?” 原来他都知道,他在知道的情况还跟她生活了那么久,他心里一直是怎么想她的?柳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愤。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他们只有魏笌一个孩子,每当她提出想再要一个时,他总兴致缺缺。不是他对房事不感兴趣,而是他对她不感兴趣。 这种事就像你一直以为自己穿着衣裳,走了十几年,忽然有一日有人拦住你,问你为何要裸身行走?柳氏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连声音都是虚的:“你何时知道的?” 魏昌别开视线,似乎已不想看到她:“这点你无需知道。” 他蹙了蹙眉,思量许久又道:“笌姐儿还小,需要一个母亲,我暂时不会休了你。只不过要给五弟一个交代,魏箩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若不是发现得及时,目下恐怕性命垂危!你的心思歹毒,恐怕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日后别出门了,留在房中抄写经书吧!”末了一顿,看向八仙桌上的金镶玉耳珰,断言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首饰,我看不如把屋里那些也都送人了。你对不起魏箩在先,这些东西就送给她,权当日后为她准备的嫁妆。” 对于一个虚荣爱美的女人来说,送走她攒存多年的首饰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过!尤其还要送给一个她讨厌的小孩子,柳氏心如刀绞,为自己求情:“老爷……送走了那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