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是之将酒坛开启,兀自斟满酒杯,一抬头,正与她那双迷离眼神相遇。 江稚鱼顶着脸颊一团红晕对他傻傻一笑,接着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石凳,鼻音浓重道:“过来。” 简是之瞧着她的样子,只觉得万分可爱,就连此刻院内的飘飘飞花竟都失了色,不免心生出万千欢喜。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依着她的指示在她身侧老老实实坐好。 微风一过,卷起她周身丝丝酒香直入他的心脾,令他的耳尖不由蒙上点点浅红。 江稚鱼故作神秘对他咧嘴一笑:“我要给你个好东西。” 说完,扬起攥成拳头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呀?”简是之亦不自禁泛起笑意,眼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温柔宠溺。 江稚鱼却一下将右手缩回,俏皮道:“你猜,猜对了就给你。” 简是之瞟了一眼她的手,里面藏着的栗子糕都露出了半块,金黄金黄的。 他暗暗一笑,故意拧起眉心,沉思半晌后懊恼地摇摇头,委屈道:“猜不到。” 江稚鱼顿时得意,嘿嘿笑道:“猜不到吧,我设置的迷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猜到。” 简是之哄孩子似的顺着她的话,语气都不自觉轻柔起来:“是是是,我们芝芝最厉害了,我愚笨,实在猜不透,还请芝芝大人赐教。” 这套哄骗术对这个芝芝小孩倒也管用,她缓缓将右手伸至他面前,摊开手掌,一整块栗子糕顿时显露于流流月光下。 “当当当!贞味观的栗子糕,我最喜欢吃这个了,送给你。” 简是之瞧着她那笑呵呵的傻样,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另一手接过她递来的糕点,可他并没有立即送入自己口中,而是盯着那枚小小栗子糕仔细打量。 江稚鱼见他不动,也学着他打量起来。 简是之在心中叫苦,从小到大侍候他的宫人便千叮万嘱,说他的饮食中万不能混入栗子。 而江稚鱼在想,她还要带简是之去吃栗子羹、栗子饼、栗子酥酪和栗子甜汤! 还不待简是之回过神,江稚鱼一抬手,直直就将那枚栗子糕送入了他的口中。 非常之直接且暴力。 等到一抹清甜自舌尖悄然升起时,简是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张口欲将其吐出。 江稚鱼却佯装怒意,嘟起樱桃嘴,横起远山眉,敛了笑:“不许吐!” 不知为何,简是之听她这话竟有如帝令,尤其是在触到她眸底的不快时,更是心甘情愿服从。 他急忙以手捂嘴,将口中之物不过囫囵嚼了几下便径直吞了下去。 江稚鱼见他确实老老实实咽了下去,又恢复了笑颜,朗声道:“这便对了,识食物者为俊杰!” 简是之又被她逗笑,不知为何只是瞧着她便心生出无尽愉悦,倒也是奇了,从前她出言犀利,每每激惹到自己时,心里当即便会冒出些对付她的念头,可现下无论她如何僭越,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该怎样顺着她,就如安抚一只随时会炸毛的小猫。 而此刻这只小猫似是疲了,耷拉着脑袋倚在他的肩上,她滚烫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侧,随着呼出的酒气一同卷进他的耳内,他只觉浑身酥麻轻软,连心尖都跟着痒了起来。 她半眯着眼,伸手够到他的酒樽,拿到唇边啜了几口,脸颊的红色越发散了开。 他垂眸看着她,一瞬间竟觉得她娇美非常,比女子更甚。 “芝芝……”他一时心绪飘摇,竟没来由地轻声唤出了她的名字。 “嗯?”她声调微扬,应着他。 “……我与大哥,你更喜欢谁?” 他问出此话的瞬间脑中空白一片,当他终于发应过来之时,顿时羞赧不堪,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不受控般脱口而出。 不过这问题的答案,他却着实想知晓。 幸而肩上之人此时已然烂醉,并未发觉此话的不妥,还认真思考起来。 似是当真沉思许久,她才开口道:“太子殿下温润有礼,是谦逊君子,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