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他卡里最少有十万。” “你还问?”顾妈妈道,“你儿子,可不是和你一样吗?” 顾爸爸沉默了,他很着急,急促地说:“这……这孩子……” 顾妈妈埋怨道:“你逼他,逼得慨棠瘦了这么多。” “我没逼他。”顾爸爸降低声音,说,“可我就是生病,生气,你让我怎么办嘛!” 顾妈妈听他说得可怜,‘噗’的笑了,很快转过这个话题,问:“我再顺路去超市,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顾爸爸还在生气,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你就不生气吗?男人和男人本来就……更何况窦争还……我要回公司,他不送我,也不在家里住,他不要我这个爸了吗?” 顾妈妈叹了口气,道:“也别怪孩子,你总要给他点时间。” “什么?不怪他,难道要怪我?”顾爸爸提高声调。 顾妈妈连忙安抚:“不怪你。这事……谁也怪不得。” “……” “但你让慨棠改,不就是逼他吗?”顾妈妈说,“他天生就是这样,你让他怎么改?小争……不也是好孩子吗?” 因为顾慨棠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顾爸爸听顾妈妈这么说,顿时没音了。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顾慨棠静静听着,焦躁的情绪慢慢平定,他又睡了过去。 周末,明珠小区。 放假在家的小野拿着蜡笔趴在书桌上,但没有写字画画,而是在观察自己的父亲。 窦争看似平静的收拾房间,可小野就是知道他心不在焉。 因为叔父房间的地板他已经擦过两次了,衣柜的门打开了不下二十次。 当窦争安静而孤独地坐在顾慨棠的床边,用手撑着额头时,小野从书桌前跳下来,走到窦争身边。 窦争微微动了一下,把小野放到膝盖上。 小野靠在窦争怀里,问:“爸爸,怎么了?” 他能感受到父亲低落的情绪。 “……没事。”窦争吸了口气,微微仰着脖子。“小野。” “嗯?” “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乡下嘛?” “嗯。” 小野干脆地说:“好啊。” 他说得一点都不勉强,脆生生的,带着欣喜,反而让窦争愣了一下。 窦争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小野说,“可我觉得你想回去。” “……”窦争搂着小野更紧了。 小野安静了一会儿,说:“不过,还要问叔父愿不愿意。” “……”窦争沉默了,原来小野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意思。 小野继续说:“要是叔父不愿意,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窦争道:“叔父不和我们一起走,就我们两个,回家,怎么样?” 小野‘咦’的一声,坐直身子,看着窦争的眼,摇摇头:“不要。我要叔父……” “他不会跟着我们的。” “不行,”小野重复着说,“不行。” “不能不行。”窦争说,“你爹我没钱给你交赞助费,你户口还在乡下呢,明年要读小学,你还想不读怎么着?” 小野没听懂窦争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表达自己强烈的不同意:“不行……不行,爸爸……” 也说不出来怎么不行,小野愣愣的坐了一会儿,看着父亲的眼睛,觉得他是认真的。于是小野躺在窦争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他揪着窦争的衣服,说:“我要叔父……” 窦争眼泪也要掉下来了,他摸着小野的头发,喉咙里像是含着棉花一样,说:“叔父……不要你了。” “不是,”小野哭得面色通红,着急地说,“叔父愿意抱着我,他没讨厌我啊……” 窦争肩膀一耸一耸的,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声音,用一只手的手掌盖住眼睛,哽咽着说:“他妈的……他是讨厌我吧。” 星期二,下了一场小雪,能见度不高。顾爸爸和顾慨棠都要出差,临走前,顾妈妈担心道:“这天气,飞机会不会误点?” 顾爸爸说:“有可能。” 他们父子俩一个乘飞机,一个乘高铁,目标不一致。开到半途,顾慨棠下车打出租车,自己一人去火车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