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术极是厌恶,究竟是因为玩弄它之人会伤我大晋国本,还是单单厌恶此术及背后之人?” 萧四似没料到我有次一问,哑然片刻后他轻声一笑:“殿下放心,我与钦天监自始至终只忠于大晋,从无半分私心掺和其中。” “那就好。”我平平看着前方,一步走出溪流。 对上的却是一张张各喊惊慌隐忧乃至悲戚的面容,我纳闷啊,短短一个时辰前他们还跃跃欲试兴奋地送我前去与昊天龙神亲密会晤,怎么一回身各个如丧考妣,连对凭空出现的萧四都视而不见,难不成他们已经率先知道了山涧里的龙神被人一刀宰了? “殿下……”江春噗咚跪下,颤声道,“京中来报,陛下,陛下他……” 我那南瓜精的皇帝爹咋了……半是茫然半是不安间,最前方的纪琛掌间摊着封书信走上前,深深冷冷地撇了眼萧四,低沉声道:“京中急报,陛下重病昏迷不醒,太后召您与百官速速回京。” “重病?!”我一惊,离京前他还力拔山兮气盖世地熊抱着我依依不舍,“这才几天怎么就病了呢?” 纪琛像是小小的无语了下,后道:“太医说陛下进膳过急,积食过多引出的病灶。” “……”你完全可以直接说他是暴饮暴食,差点被撑死…… 我不知是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如果不是太医救治及时,这大晋历史上恐怕要出现第一个撑死的国君了,真是既悲伤又喜感。 来时悠悠闲闲,去时策马狂奔,一行随扈车马犹如风卷惊雷直奔向遥遥帝都。我坐在颠乱的马车中心随身体一会上一会下,前有“龙神”暴毙而亡,后脚皇帝便莫名病危,两者相连仿佛预兆着此趟回京之后即将掀起的翻天巨浪。 如果是原本的纪糖,或许她可以成为定风止浪的镇海石。可于我,在滔天巨浪面前我就像一片微不足道的扁舟,随时顷刻间被拍得米分碎。 但要在此时让我撒手而去,我那点可怜的良心又在声嘶力竭地拉扯着我,看看垂危在床的皇帝爹,看看百般依恋于他阿姐的纪聪,再看看…… 不经意一抬头,没提防地与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我倒吸了口冷气。 ☆、第十五章 “你做什么!”极大惊吓之下我的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拉远与他的距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同样在马车中的一幕。 人人都说纪糖与纪琛这个皇叔是对生死仇敌,连我都以为纪琛不仅厌恶纪糖更是有对皇位的觊觎之心,直到前一日……如果真是两看相厌之人,我想以纪琛的性子可能会折磨她、杀了她、剁碎了她,而不是抓过人来在她嘴上啃一口。 虽然啃的过程太过粗暴,直到现在,我无意识地抚过嘴角,小小的伤口尤在。 纪琛留意到我的小动作,冷厉的眼睛里冰雪稍融,靠近的声音低哑而沉磁:“咬疼你了?” 我嘴皮子翻得极快:“不疼。” 答完我就悔青了肠子,只见纪琛那个禽兽脸上淡淡,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暧昧异常:“那要不要再咬一口?” 我深深地被他这不要脸惊呆了,一时没有反应之间他眼中精光一闪,不问我愿不愿意只管展臂将我揽了过去,如同怀抱婴孩般将我搂于怀中。眼看上次的噩梦将要再度重演,饶我再是木讷,此刻也被激出急智,一慌张之下随便抓着个物什朝着他低下的脸按过去。 “吧唧!” 王八对脸,亲个正着。 静默了一瞬后,我感觉抱着我的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按捺着极大的怒气,但即便如此我也感受到瞬间压迫而来的力道。为免被他当场拆解成一堆烂木头,我立即望风使舵,痛哭流涕地告饶:“皇叔!我错了!真错了!” 纪琛隐忍地将小白从脸上慢慢扯去,眸中闪烁的寒光看得我心惊胆战,直觉马上立即必须要转移话题:“纪琛!山涧里的白蛇是不是你杀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种转折过于生硬,纪琛自然一眼识破了我的伎俩,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罕见地既没嘲讽我也没要继续行不轨之事,只不过仍是将我半抱在怀中,托着额斜出个懒洋洋的笑容:“是我杀的,殿下想治我的罪吗?” 他没有用惯来的本王这个称呼,可那慵懒到甚至可以说是漫不经心的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盛气凌人,直刺得我竟惶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好在这种慌张只是一瞬,定定神我看着他问道:“我能治你的罪吗?” 他颇为好笑地看着我,目光雪亮:“普天之下,山河万里,这大凤凰山包括它的万千黎民百姓未来皆是殿下的。殿下想治我小小一个亲王的罪,不是易如反掌吗?” “山河万里,黎民百姓,这些都是纪糖的。”我着重咬中纪糖二字。 纪琛有些不耐烦地卷起我一缕长发盘在掌心里:“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要和我讨论这种是与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