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昨夜在韦誉府中搜出贪污银款和一本账簿,账簿内记载着数年间他帮着篡改田契的官员姓名和受贿的文玩珍宝,诸位既然想要公开透明,那不妨将这些证据拿到大殿上给诸位过过眼?” 此言一出,殿中陷入一片沉默。 沛国公的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青,他没想到韦誉这个家伙居然在私下里还记着他们的暗账。 居于上位的摄政王眉眼淡淡,男子不紧不慢旋转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冷声道:“诸位怎么都不吱声了?还是担忧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韦誉的账簿之中?” 魏无晏瞧见殿中那些世家大臣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有几人在摄政王迫人的气势下,身体开始隐隐打起了晃。 摄政王抬起手,皇城司使心领神会,立刻将一本账簿交给詹公公,詹公公又快步从旁阶走到摄政王座下,双手奉上账簿。 陶临渊翻动手中的账簿,眸光转冷,声音沉如磐石: “你们还有脸嚷嚷将此事呈到御史台,真要是关上门清算起来,你们当中又有几人能清清白白站在这金銮殿上?要知昨夜陛下看到账簿上的名字,气得整宿未眠!” 听闻摄政王的话,百官纷纷看向面色红润的小皇帝。 在百官的注视下,魏无晏赶忙紧锁剑眉,怒其不争地看向殿下瞠目结舌的沛国公,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沛国公,既然你疑心本王有意插手大司农,不妨亲自上来看看这本账簿?” 殿下百官瞧得清楚,就在摄政王开口邀请沛国公上前查验账簿时,小皇帝盯着摄政王手中的账簿,少年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突然瞪得浑圆,显然是被账簿里的内容惊到了。 沛国公同样捕捉到小皇帝脸上微妙的表情,回忆起他曾给韦誉府中送去的那些金银珠宝,额上不由冒出一层冷汗。 “下官...并没有质疑摄政王的意思..” 陶临渊俯视殿下卑躬屈膝的群臣,眸光犀利,语调亦如寒冰般瘆人:“诸位呢?”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殿下群臣将头甩得如拨浪鼓一般,有几位惯会见风使舵的臣子更是纷纷扬言像韦誉这种中饱私囊的害群之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理应直接问斩。 多亏了摄政王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才能及时将韦誉这条国之蛀虫拔出... 陶临渊抬手打断殿下慷慨激昂的臣子,淡淡道: “韦誉巧借职务之便,私下将农田篡改为桑田,长达十余年却不曾被户部察觉,足见大魏如今的税法还有不少疏漏,亦是时候查缺补漏,推行新的税法。” 沛国公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高殿上运筹帷幄的摄政王。 男子气宇轩昂,仪态万方,仿若一尊神圣又不可推翻的石像。 陶临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卷文书,温言道: “这是同意新税法的文书,诸位官员若是想与本王一起修补完善大魏的税法,就在这张文书上签上字。陛下与本王念在你们的一片丹心,亦会将诸位的名字从这本账簿上抹去,从此既往不咎。” 说完后,他让詹公公将文书拿到殿下。 恰如魏无晏所言,陶临渊生了一副好皮囊,他虽靠着铁血手腕一步步登上高位,平日里笑比清河,眸眼噙霜。 可当他愿意放低姿态,礼贤下士时,那清冷的眸子沾上几分人气,便是一位谦和又儒雅的摄政王。 殿下群臣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看向摄政王手中那本催命账簿。 新税法固然损害到他们的利益,意味着他们从此要缴纳上数倍的赋税,但谁知私底下爱记小账的韦誉有没有将自己的名字记在账簿上。 罢了,还是保住小命儿要紧,别看摄政王现在笑得人畜无害,可男子毕竟是漠北武将出身,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桀骜不驯,杀伐决断的狠戾,不然也不会越过御史台,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