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抱在院子躺椅上晒晒太阳,那几位老人说说笑笑逗逗嘴,还真的一点都不寂寞。看见了陆琅琅,好一通打趣,甚至还翻出了欧阳昱当年被人家小娘子倒追着逃跑的糗事。 辞别了他们,沈蔓山又带她去逛了夫子们休息的地方。那几位文夫子和武夫子几乎都是身有残疾的人,见到陆琅琅有人还得叫陆琅琅七婶娘的。陆琅琅看他年纪跟自己亲爹差不多,很是不好意思。 这一逛,逛到了傍晚才算结束。天色还算明亮,但是善堂里的一个铜钟已经被拉响了。很多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也有不少孩子跟着年长一些的孩子们,乖乖地去了膳堂,大孩子们照顾小孩子,有些大孩子们照顾完了小的,还知道主动去给老人送吃食。 陆琅琅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感触。如果一个家族,能够像欧阳家这样,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那些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欧阳家子弟,何愁不能放手去闯。 这就是一个家族的力量。陆琅琅从来没有重视过、甚至可以说是接触过这种力量,温情而敦厚、扎实而磅礴,给人一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她回想着每个人脸上的笑脸,想着沈蔓山说到那些从善堂里走出去的孤儿建功立业时骄傲的表情,回想着那些老人身上的平淡和满足。 我的家呢?我的族人呢?陆琅琅无声地问自己。她从小就只跟陆湛在一起相依为命,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问题。陆湛又当爹又当娘,给了她所需要的一切,她一直以来很满足,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行走江湖,遇到的多数都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江湖豪杰,大家并无不同。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第一次意思到这个问题。 沈蔓山交代完了善堂的事情,过来找她,“想什么呢?” 陆琅琅一笑,“在想你们真能干,外面那么乱糟糟的,而这里,能建成这样,真的不容易。” 沈蔓山笑,“是啊,这里好多事情,都是公爹大人给的建议,虽说他如今不管小事了,可是东海欧阳家有他镇着,就像是有了主心骨,遇到什么心里都不慌。哎,我这么说,你会不会看不起婆婆啊?” 陆琅琅摇头,“我听过一个故事。魏文王问扁鹊,你家兄弟三人谁的医术最好。扁鹊说,我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魏文王不信,问那为何你的名气最大呢?扁鹊说,因为他大哥在病人病情发作前就把病给治好了,所以默默无名;二哥呢,在病情刚发作的时候,就能医治好,所以名声自在邻居之间知道;只有他,都是在病人病得很严重了才动手,动静最大,所以名声也最大。治家如同治病,只看欧阳家,众人心平气和,就知道婆母的功劳了。” 沈蔓山对她更是欣赏,“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的,看事情倒是很有自己的一套。老七果然有福,居然能娶到你这么一位明理懂事的媳妇。” 陆琅琅眼睛一弯,“同福同福,我也有福气,能有这样的公婆和叔伯妯娌。” 沈蔓山被逗得哈哈大笑,“走,带你喝酒去。” 哎,这个四嫂,犒劳人都这么往心路上来,陆琅琅乐颠颠地跟着她回去了。 晚上的菜肴,欧阳家的厨子只管换着花样上,海鲜河鲜,整治了一桌。沈蔓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罐猴儿酒,连欧阳鸿义看得都垂涎三尺。众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才回。 欧阳鸿义夫妇回了寝室,洗漱后,换了寢衣。许燕楼坐在镜前梳发,她带着笑意问欧阳鸿义,“你看琅琅这孩子怎么样?” 欧阳鸿义正借着酒意,整个人顺着那股飘飘的劲儿,觉得无比的惬意,歪在榻上,他笑着嗯了一声,“这几个媳妇里面,恐怕最鬼的就是这个小东西。你听听她说话,引经据典的,见解独到、谈笑风生,可见肚子里墨水不少。遇到王氏和钱氏闹事,一副跃跃欲试,就差挽袖子亲自下场了,可见是个不怕事儿的。这个性子配昱儿正正好。” 许燕楼闻言更是高兴,“老四家的晚上还来跟我捣个鬼,说琅琅还借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