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 兴州城外的三十里外一处平原上,方诩带来的三千多人就驻扎在这里。 夜已经深了,方诩的大帐里还灯火通明,整个大帐里寂静无声,在营地巡守的将官们,看着安静的帐篷,脸色有点怪异。 这时,营外有数骑快马而来,一直到了帐前才下马。来人之一,正是那位宣旨的天使。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那欧阳昱已经接了圣旨,定下了交接时间。”他一步入帐中,就看见方诩正背着双手,在帐中乱乱乱转。连忙大声恭喜他。 方诩大喜,“果真?” 天使笑,“这还能有假?魏信亲自去军部通传的欧阳昱。回来便跟我说,欧阳昱已经同意,只需三五日的时间,他便可交接完毕,届时便启程返乡。” “他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应?” 那太监讨好他,“那个欧阳昱可是连个屁都没敢放呢。” 方诩闻言仰头大笑,“这个欧阳昱,果然是个懦夫。若是我是他,岂会这么轻易地拱手送人。” 那天使笑着拍着他的马屁,“谁让他没有点长远的见识,不知道跟朝中交好。再有,将军您出生尊贵,而他,不过一介乡野草民,如何能跟您的气运相比。” “说的是,说的是。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还是有点见识的。走,你这一趟也辛苦了。让我好好款待一番。” 说罢,两人分别坐下,那些后面营帐中住着的华服侍女们捧着美酒佳肴,接踵而至。帐内一片欢声笑语。连那些在营地内巡查的兵士们,都带上了几分轻松与舒散。 一直到了凌晨的时分,大账里仍然是莺声细语,香艳无边。可就在这时,那些巡营困顿找了个地方躲懒的兵士们突然听到了些异常的动静,有人揉揉眼睛,伸手在空中探了探,“噫,难道下雨了吗?没有啊!” “嘿,这边地宽,说不定就是那种左边一步下雨,右边一步晴天的地界儿呢!” “也是,唉,继续睡吧。将军在里面美人儿搂着,美酒喝着。可怜了我们,天寒地冻的。” “来来来,我这还有二两呢,匀你一口。” “嘿,真够兄弟啊。来来来,快来一口。” 这两人有了酒,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倒是旁边还有些几乎睡熟了的,都被那声音惊醒了。“不,不对劲,这不是下雨,这是……这是敌袭,这是敌袭……” 所有的人都傻了。 今夜多云,月光偶尔才会透过浮云的缝隙投下一丝半缕的光影。就在这偶尔的光影间,有一些比夜色更加恐怖的黑暗,紧贴着地面,从四面八方向营地压了过来。 恐怖密集的马蹄声如同暴雨一般,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从模糊可闻到重如擂鼓。营地里的兵士犹如一只只被吓傻了的地鼠,直直的竖着脑袋,连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提不起来,随即又慌成了一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黑狂澜呼啸而至,几欲将自己没顶。 方诩已经被美酒和美人弄得熏然欲醉,可是被外面那凄厉的喊声和地动山摇的马蹄声生生给吓醒了。他慌忙地推开了身边的美人,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可是刚掀开了帐帘,他的脚就半步都迈不出去了。 大营的四面八方全是黑甲披身的骑士,他们高居马上,冷酷地低头注视营地里那些已经被吓破胆子的方诩的兵士。双方其实还保留着相当安全的距离,可是他们携带的森然的杀气,让营地里的每个人都如同被利刃架在了喉间。 暴雨般的马蹄声已经渐渐停止了,这无边的夜色再次恢复了宁静,如死亡一般的宁静。所有的活人,外面的那些高居马上,活着却像杀神;里面的那些哆嗦着挤在一起,活着却跟死了一般。 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死亡一般的寂静中,营地的大门轰然倒坍,黑甲骑士簇拥有数骑悠闲地信步而来。 为首的两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