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鲜艳的血染红了刀光,陆家女儿叫得声嘶力竭,可偏偏不敢动,一步都不敢动,那刀刃,还横亘在喉头,只需那漂亮修长的手稍稍一用力,她便会一命归西。 陆启山在对面大叫:“住手!”他放下枪,举起了手,“别伤害我女儿,我放人,我放人!” 时瑾手里那把刀,这才离开了女人的脖子。 陆启山心有余悸,冷风一吹,汗湿的背脊阴冷,他连忙吩咐手下:“把她放了。” 拴着姜九笙的绳子,一端被人放开,她站在甲板上,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瞳孔里满满的倒影,一个个都是时瑾。 他朝她走去,声音小心得有些颤栗:“笙笙,到我这来。” 她点头,要下船,可才刚踩上船舶的尾板,突然,远处破开一道火光,砰的一声,炸开漫天硝烟。 是炸弹! 一声响,几乎毁了后面的整艘船,连江水都在沸腾。 陆启山猛地回头,顿时不知所措:“怎么回事?” 船尾,健壮的水手跑来,哆哆嗦嗦地道:“陆、陆爷,船船……船上有炸弹。” 陆启山看了一眼已经烧起来的船尾,浓烟滚滚,他冷然一笑:“好你个滕霄云啊!” 一石三鸟,他这是要一锅端了。 十分钟前。 滕家的老管家匆匆从外面赶来:“先生。” 滕霄云手执毛笔,在一幅水墨画上题字,并未抬头:“怎么样了?” “秦家六少,陆启山,还有那个姑娘都已经在船上了。” 滕霄云毛笔一顿,纸上晕开一滴墨,他把毛笔搁置在笔架上,抬头吩咐:“安排下去,动手吧。” 老管家仍有顾虑:“先生,那二少爷那边可怎么交代好?”看得出来二少爷有多重视那位。 滕霄云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不急不缓道:“货被手底下人私吞了,陆启山没拿到想要的,试图撕票,时瑾与他两败俱伤,陆家又出了内贼,趁乱杀了陆启山,坐收渔翁。” 想来,这真真假假的证据都布好了,就等二少爷去查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管家有一事不明:“先生,您为何非杀姜九笙不可?” 就事论事,杀姜九笙,实在不易,杀她便意味着时瑾也留不得,不然,被时瑾报复反咬就麻烦了。 滕霄云饮茶,垂眸盖住了矍铄的目光:“她去过平房下面的地窖了。” 那个地窖,是滕家的禁地。 老管家十分诧异:“她怎么知道密码?”那个地方,没有密码,绝对进不去。 “滕茗连这个都告诉她,我还能留她?” 一场年轻人的风花雪月,掀了一场腥风血雨,秦家,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他怎能让滕家再重蹈覆辙。 老管家闻言沉默了片刻,不无担忧:“二少爷这次是动了真格了,要是人没了,指不定他会做什么。” 那位,别看斯斯文文的,骨子里,也是只野兽,咬住了,不撕下一块血肉,他是绝不会松口的。 滕霄云用茶盖拂开杯中浮起的茶叶,老僧入定胸有成竹:“他会报复,而第一个,就是陆家。” 正好,他早想把陆氏纳入滕家的版图了。 敢情,这一环还套了一环,老管家更是忧心忡忡了:“先生,您要不要再想想?”他就怕做得太绝,让这父子二人离了心,可别反目了。 滕霄云已有不悦,态度坚决:“动手吧。” 诶! 老管家无声叹息,转身去吩咐门口的人:“可以开始了。” 刚下完命令,手机便响了。 接完,老管家又折回了书房:“先生,您的电话。” 滕霄云正在研墨:“谁打来的?” “秦家六少。” 他动作一顿,接了手机放到耳边。 时瑾的声音冷得利索:“立刻停手。”他语速快,却不慌不急,“不然,你儿子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砰! 电话那边,爆炸声震耳欲聋。 滕霄云愣了一个须臾,慌忙道:“先停下。” 门口远程操控爆炸的那人,停了动作,电话听筒,爆炸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不知时瑾玩什么花样,滕霄云狐疑,警觉地试探:“你的缓兵之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