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天不置可否,手指摩挲着面具:“秦家要大批量高纯度的货,一般的供货商可做不到,至少短时间里,你秦家找不到更合适的供货渠道,秦爷凭什么觉得我会有钱不赚?” 秦行目光矍铄,镇定自若地接了话:“我年纪大了,很多事都交给了家里的小辈,有十多年没有亲自出面了,今天来这一趟,我们秦家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的,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我会送褚老弟你一份大礼。” 褚南天语气幽幽,深邃眼窝里正酝着怒意:“抓了我的女儿,再来跟我谈筹码,这就是你秦家的诚意?” 秦行双手搭在拐杖的铜色龙头上,龙头的眼睛是黑色玉石所缀,灯下煜煜生辉:“褚老弟是误会了吧,令千金毫发未损,我们秦家不是抓了她,是救了她。” 他的话才刚落—— “砰!” 一声枪响,毫无预兆。 秦行募地站起身来,神色戒备:“怎么回事?” 仓库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急急忙忙地小跑上前,慌张道:“秦爷,警察!”大口喘气,又喊道,“警察来了!” 秦行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警察?” 这时,秦海接了一通电话,那边只讲了不到一分钟,挂断后,走到秦行跟前,低声耳语。 “爷,我们的分销商被抓了。” 秦行目色一沉:“哪一条支线?” 秦海脸上冷峻,压着声音:“全部落网。” 拐杖哒的一声,被重重拄在地上,秦行大发雷霆:“苏伏呢?苏伏在哪?她是怎么办事情的!” 七条支线全部被剿,先不说损失,这样大面积落网,不是秦家出了叛徒,就是警方埋了线人,顺藤摸瓜,有极大可能查到秦家头上。 秦海回话:“码头出口被封死了,三夫人还在船上。” 只留有一条船,出口被警方赌死了,那是唯一的退路,为以防万一,特地留了那条逃生路,因为秦行最信任苏伏,所以,留她在把守。 “砰。” “砰。” 仓库外,枪声越来越近。 褚南天从座位上起身,沉声说了一句英文:“秦行,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 秦行脸色铁青。 仓库门口,他的人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秦爷,警察已经往仓库这边来了,我们的人顶不了多久了,您,”底气不足,支吾,“您赶紧撤吧。” 话落的同时,又是连着几声枪响。 只不过是一场谈判,无凭无据,警方就敢在外面开枪,那说明…… 秦行目光一滞,顿时阴冷:“你们当中,谁是叛徒?” 他身后,十几个男人,全部噤若寒蝉,无一人做声。 “咣当——” 桌子被秦行一脚踹翻,底面,有一点红光在闪动。 果然,有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 秦行拄着拐杖过去,一脚踩碎圆头的微型仪器,怒极,笑了:“好啊。” 有叛徒。 他转过身,拔枪,二话不说,当场打死了几个近身保镖,仓库里的气氛顿时紧绷,一触即发,没一人敢动。 杀一儆百,既要诛杀叛徒,也要镇住下面的人。 秦行下令:“谁都不准慌,给我把警察拦下!” 无人敢忤逆,秦家的保镖全部听令行事,一涌而出。 便是这时,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字,不由分说:“撤。” 秦行抬头,审视了良久:“你才是褚南天?” 他眼角有疤,一双瞳孔是浅浅的棕色,隔得远,水雾迷糊了轮廓:“出门在外,哪能事必躬亲。”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下面的人便围住了他,各个严防死守,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带了面具代他出面谈判的男人。 枪声越来越近,褚南天不再废话:“我和你的账以后再算,秦爷,退路都准备好了吧?” 干这一行的,逃命的路,总要备着。 仓库外,女人字正腔圆地接了褚南天的话:“当然。” 是苏伏。 秦行募地朝她看过去。 她穿着宽大的黑色雨衣,从滂沱大雨里走进来,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白皙的脸,长发微湿,容色姣好,额头的伤口显得有些突兀,目光略微扫视了一圈,道:“还请褚爷先行上船,我和秦爷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秦家内斗,褚南天自然不会插手,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秦行拄着拐杖,目光逼人:“苏伏,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