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珠丢下了一个“好好干”的眼神,转过身,将一直持在背后的尘帚抱在手中,转身便走,走进二宫门的时候,那边跟着两个魏珠徒孙辈模样的小太监赶紧跟了上去,跟着“魏爷爷”一起回畅春园园中去。 待石咏将这件奇事转告他私藏的那几件文物们,武皇的宝镜很明显是最关心的,毕竟它就曾经被充当“风月宝鉴”使过一阵,所以一旦听说这桩东西被牵扯进了皇家秘闻,宝镜立刻上了心。 “你是说,那个小太监临死的时候,说转托你说六个字,但他只来得把话说了一半,只说了‘风月宝鉴’四个字,后来他想说什么你再没听清,但是把话带到之后,对方确实心里有数,大致明白的?” 宝镜这么问,石咏便点点头。他有一种感觉,虽然小徐的话他没有办法完整地传到,可是魏珠还是明白了小徐的意思,有可能是因为小徐前后语境的关系,也可能是他们师徒一早就有过约定。总之魏珠可能是已经明白了,但他还完全蒙在鼓里。 红娘在一旁插嘴,说:“但光是个宝镜的名字等于什么都没说呀!那个中毒的小太监可能是想说,‘风月宝鉴不好’,也可能是想说‘风月宝鉴很好’,有可能是想说,‘风月宝鉴,别沾!’,也可能是‘风月宝鉴,抓牢!’这太多可能性了啊……” 武皇的宝镜在一旁表示同意,“是太多可能了,我们在这里猜这个,其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岂知这时候一捧雪在一旁突然高声道:“我知道了!” 石咏这时候福至心灵,也跟着说:“我也明白了。” “可能魏珠与小徐这师徒两个早就约定好了,最后两个字是什么。他托我传话的时候只说了前面四个字,就故意不说了。因此我这个带话的人,即便传了话,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知小徐到底想说的是什么。而魏珠,他即便从未听说过‘风月宝鉴’这四个字,但听说我转述,说小徐想留‘六个字’,也立刻能猜到小徐到底向他表达了什么。” “咏哥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一捧雪在一旁表示,石咏抢答有效。 武皇的宝镜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当即说:“但不管怎么样,这个以一条性命为代价,送出去的重要消息,总是与‘风月宝鉴’相关。咏哥儿,不管怎么样,你近来还是要小心些。毕竟那一僧一道已经回到京城,谁知道他们会用现在手头那面‘风月宝鉴’来做什么。” 石咏赶紧称是。 一转眼进了三月,万寿节将近。但今年万寿节因为正月时已经办过了千叟宴,规模反而较以前几年有所缩减。待到节前几日,康熙皇帝下旨,只安排各宗亲与在京文武官员在畅春园觐见贺寿。畅春园举办寿宴的规模亦较小,只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员有资格赴宴,除此之外,就全是宗室。 如此一来,石咏与麾下工匠的压力渐消。但是随着天气渐暖,反倒是宫中对莳花匠人的需求越来越多,海淀一带,皇园王园甚多,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少不了要人修葺园林,培育名品花草。 石咏早就将他在百花深处大杂院认得的两处莳花人家请来了城外,又请这两家各自荐了几家相熟的,一起过来海淀打理王园,总算是没有怠慢什么差事,也让这几家得了丰厚的报酬。 同时他还从莳花的蒋大娘那里听了一出八卦:十四阿哥的外室吴氏娘子,被十四阿哥千里迢迢,接去了西宁。据说这位吴氏娘子在西宁过得甚好,十四阿哥派了属下千里而来,在蒋大娘处采购吴氏喜欢的盆花,又千里送到西宁去。石咏想,如此看来,十四阿哥当真是个多情的,难怪他在京里听了不少十四阿哥在西北的传闻,什么引河水结冰以逗美人一笑之类,恐怕也并不“尽是”传闻。 石咏时常听十六阿哥提起,知道十四阿哥曾经多次上书要求回京,康熙均没有搭理,这次他六十九岁的万寿节,康熙依旧没有同意十四阿哥的请求。如此看来,十四阿哥既然无法回京,自然只能将他在西宁的小日子过好些。 这日十六阿哥过来寻石咏:“茂行,爷答允了四哥府上那两个小的,明儿去圆明园看他们骑车,你也一起来。回头万一要是爷也想试试,你就也一起教教爷!” 说这话时,十六阿哥一直笑嘻嘻的,显然对石咏折腾出的这种“车”非常感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