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和睦便好, 她是没什么所谓的。 石咏却觉得这两个孩子眼神单纯, 礼数上头都极规矩, 看上去被教养得不错,只是有些一贯听话,没什么主见的样子。大约这孟氏一贯为这两个孩子遮风挡雨, 所以唯哥儿与真姐儿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看起来也都是没什么心机。不像孟氏,虽然低着头坐在一旁, 尽显柔弱, 可总是给人一副满身心眼子的感觉。 “娘,好容易三弟与大妹妹入京, 咱们应当与伯府那边打个招呼, 请大伯开祠堂, 将弟妹们的名字记入族谱,也当令他们拜过列祖列宗才是。” 石咏这话原是正理儿,表明了石家当家人的态度:石家没有理由不认下石唯与石真。石唯与石真两个便一起垂着手听大哥说话, 石大娘在一旁点头, 王氏木然着一张脸,如英担忧地望着王氏,而孟氏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孟妹妹,我们院儿的情形你们也见到了, 即便是勉强留哥儿姐儿住下,也是委屈了他们两个,大家都住得不舒坦。不知你此后又有何打算,你进京之前,宏武叔叔有什么吩咐没有?” 孟氏面露感激,说:“大嫂不怪我早先莽撞,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进京之前,我们那口子一直忙着兵事,无暇顾及。但是他历年来的俸禄都在我这儿,我手上多少还有些嫁妆银子。入京之后一两年内,我们娘儿几个的生计是不用愁的。既然这边不方便大家住在一处,我们在外另寻一处合适的房子赁了住,也是不妨的。” 她话音刚落,石大娘就看看石咏。石咏给母亲递个眼神,石大娘便没接孟氏的话茬儿,反而与石咏商量起这椿树胡同附近哪里有既安静又方便的院子,好供孟氏他们住下的。 孟氏却多少有些遗憾,她刚才就是以退为进,想让对方说出来:自家在外头赁院子怎么行?哪想到这京里地价很贵,绝大多数住在外城的,哪怕是些家底儿不薄的汉官,也都是赁院子住的。石家听说孟氏要租房子——那就租房子住吧! 正在这时,外头有些动静,如英当即起身笑道:“想是二弟回来了,娘,我去看看吧!”说着她快步退下,石咏知道如英这是故技重施,就像自己刚才回来时那样,好去让石喻有个心理准备,便暗赞如英想得周到。 一时石喻跟着如英进来,见到堂上立着的唯哥儿与真姐儿,一时愣在那里,眼神有些迷茫。石咏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意:明明知道这两位是自己的血亲,可是依旧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孟氏一努嘴,唯哥儿赶紧抢上来先拜见二哥,真姐儿慢了一步,也过来冲二哥蹲了蹲。石喻吸一口气,已经将情绪全部抹去,赶紧将石唯捞起,又请石真起身,问过两人的年岁生辰,便口称“三弟”“大妹妹”。 石唯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石喻,满脸的亲近之意。这个哥哥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他不知石喻科举过程中的种种波折,但看结果,他对二哥佩服得五体投地。石喻待要板起脸,多少有些板不起来。 旁边孟氏也一挑眉,想起来了,连忙问:“正要请教大嫂。唯哥儿已经开蒙,但是想在京里寻一家妥当的学堂入学。我想问问,喻哥儿就学的学塾是哪一间……可还适合唯哥儿就读么?” 石喻也不藏私,当即将椿树胡同学塾的情形一一说了,又提及姜夫子近年成绩斐然,早先县试他们一共八人应考,八人都中了,府试中了七人,今年乡试又中了两人。 石咏也记起当年姜夫子招学生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的,一月试读,双向满意了才正式拜师。他将这条件与孟氏一说,孟氏喜不自胜,满怀感激地道:“真是多谢大爷与二爷,我们唯哥儿资质不差,若是也能进喻哥儿当初进的学塾,将来也考出功名在身,你们兄弟两人能互相扶持,那便最好了。” 她这话发自真心,显然是一腔慈母情怀,为石唯考虑。石大娘便又有些动容,想向石咏开口,最终看了看石咏的眼神,勉强忍住。 当下石家上下便议定,明日石喻带石唯去见姜夫子,商议拜师事宜;李寿则带着管家孟大在这椿树胡同附近寻摸个稳妥的院子,让孟氏一行人赁下来先住着。 当晚石大娘过来找石咏说话。如英正在上房哄大姐儿庭安,石大娘便与石咏在东厢说话。她一进东厢,一眼瞥见石咏桌上放着一面铜镜,“咦”了一声,说:“这好生眼熟,像是个咱家的老物件!” 石咏:可不就是吗? 他挠挠头,说:“不过是把老物件儿取出来保养保养。娘,您过来寻我,是不是想说,咱们挪到永顺胡同的赐宅里,将这边东院腾出来给唯哥儿他们母子三人住着?” 他说中了石大娘的心思,石大娘便不好意思再求石咏了:“原本是这么想着的。再者当初买这个院子下来,也就想着将来你们都会娶妻生子。地方不够住了的时候,咱们这一房便搬到内城去,和伯府一起住着。弟妹他们留在外城,能乐得自在。可是如今……孟氏她们,看着也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