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可见那边准备得早已不止一日了……” 他想了好久,原本算着京里的信送到四川,四川那边派出管事,至今两个月,刚好是一个来回。可是细细思量,却觉得真相远非如此。眼见那边筹谋得细密,石咏心中就越发不是滋味:看来,还真得亏他去求了十六阿哥,让二弟有这等机会去参加科试。若是再往后拖,真的很难预料那边会继续做什么,好让伯府与石家上上下下,全向着孟氏和她的一双儿女。 不过即便石咏为石喻争取了机会,一切还要看石喻自己是否争气。 待到八月,天气已经渐渐凉快下来,转到科试之期。石咏便护送石大娘与如英,一家人全从海淀回到椿树胡同。 石喻对科试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与如今顺天府的学政周和正有过不少的交流,以往学业上有些没吃透的疑难问题得到了解答。有时石喻与石咏聊起,石喻竟开始觉得此前自己全靠背书和刷题通过的县试与府试,如今想来,对于经义,他还是有些没有彻底领会的地方,日后绝不可骄傲自大,一味求成,还是应该扎扎实实,把根基扎实才是。 石咏见到石喻开始有了认认真真做学问的念头,也觉欣慰。他知道科试都是各府学政亲自出题,石喻既然这三个月里与周和正交流充分,之后科试的题目应该难不倒他。 总之,小石喻,通过科试的希望很大。 不久石喻便去参加了院试,考完之后,这位“跳级”考生自我感觉良好。 然而石咏的感觉却不太好——在外随扈的十六阿哥给他写了一封措辞含糊的信,上面写明,石喻考试的事儿,可能有点儿麻烦。 “都是爷的不是!”十六阿哥写道。石咏却知这一位心高气傲,极少往自己身上揽错处,如今他这么老老实实地道歉,可能真的哪儿出问题了。 随即顺天府那边发布了消息,说是原定的“发案”日期,要再往后推迟两日。发案就是放榜,成绩出来了却不能公布,要往后推迟?这一下子,顺天府但凡有子弟参与科试的人家,都有些惴惴,四下打听,却打听不出什么。 众人所不知道的是,这回科试的事,在考试之前就已经开始发酵了。 原来内务府景山官学相中了人,点了未曾参加过岁试的学生直接参加顺天府科试,这件事十六阿哥事先直接找了顺天府运作,却忘了给礼部打招呼。 然而科考之事,一向由礼部统管,甚至各府的府学也是由礼部负责的。礼部官员听说这消息,一开始只是觉得内务府做事有些不地道,哪知这消息传来传去,传成了内务府点了上三旗子弟直接参加科试,以期显示官学的实力与水平,其实胜于各府府学。不仅如此,这消息还教诚亲王胤祉知道了。 诚亲王得知这消息便有些微恼,内务府这次没有通过他,就塞了学生参加科试,还想着科试成绩出来啪啪打礼部的脸?没门儿!于是诚亲王便在科试一结束,直接来了顺天府府学,要亲自点阅科试的试卷。 诚亲王到了顺天府府学之后,先掩住了目的不说,只是向周和正询问这一届生员的情形。周和正一一都答了。而诚亲王随即又问起景山官学点选调入的那一名子弟的情形,周和正知道对方问的正是石喻,只道内务府也向诚亲王那里打过招呼。 这位本就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当下便替石喻说了不少好话。 岂料诚亲王先入为主,自然认为内务府也打点了这位学政,当下冷笑着说:“如此看来,本王更应该参与一下顺天府本次科试的阅卷了!” 周和正哪里敢说二话,当下长身行过礼之后,将诚亲王请入府学。 周和正作为本次科试的主持,他本人是不会亲自阅卷的,阅卷则由数名礼部官员和翰林院几名进士出身的翰林担任。 诚亲王立在阅卷场中,看着厚厚的答卷,冷冷地道:“难道不用糊名的吗?” 糊名就是将试卷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用白纸糊上,原是避免科场舞弊,请托、投献等歪风的手段。 然而周和正与其他几名负责科试的官员却面面相觑:这是科试啊,理论上科试是对已经获得秀才功名,并在府学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考生进行的一次考核,相当于结业考试,主要考察这些秀才们在府学学习期间有没有荒度时光,水平有没有下降。因此成例是,科试阅卷,是不用糊名的。 然而诚亲王发了话,周和正等人哪敢不依。周和正登时道:“赶紧,去取浆糊与裁纸来,糊名,赶紧来糊名!” 一声令下,官员们全部行动起来,没过多久,堆放在诚亲王面前的试卷,已经全部糊上了考生的姓名。周和正非常恭敬地邀请诚亲王:“王爷,您请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