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你堂兄家里聘来那位来历不明的儿媳妇,是不是废太子的私生女,早年间藏在你堂兄家的。 可是贾琏却又自己悟了:“我懂,我懂了,眼下实在是没辙儿,这种事又不能大喇喇地直接上门去问珍大哥哥去。咱们病急乱投医,所以将以前宁府那里的器物都拿出来问问。” 他沉吟一下,说:“我记得以前拜托你修过两件,一件是赵飞燕的金盘……” 石咏:卫子夫的金盘谢谢! “……那件我后来看了账,是被我父亲送到宫中阿哥所十四阿哥那里去了。”贾琏拍着后脑,将以前的事儿一一回忆起来。“但是听说,那件金盘可能被十四阿哥又转送给了八贝勒。” “八贝勒府上?”石咏苦笑。 贾琏亦苦笑:“那时候八贝勒府的灶不是还没凉么?” 贾赦原本一心想走十四阿哥的门路,才送了这样的重礼,没想到十四阿哥并不识货,加之当时八阿哥圣心未失,十四阿哥不过是党附八阿哥,所以将金盘又转送了过去——谁晓得后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只那件银香囊还在父亲的外书房里,”贾琏点着头说,“我父亲对那一件银香囊爱不释手,时时把玩,所以要将那香囊偷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茂行,你需要多少时间?” 石咏表示:一晚上尽够了。 贾琏想了想,果断地点点头:“好,茂行,我明晚到你这儿来,你后儿早上再交换给我。”他竟是无条件地将石咏所说的话都相信了,信得过石咏绝对不会戏言骗他。 第二天晚间,贾琏果然来寻石咏,将一只匣子递到石咏手中,吁了一口气,道:“茂行,幸不辱命,好歹是取出来了。” 石咏轻轻一打开匣子,只张了一眼,便知那里面盛的就是他早年亲手从软木和织物的层层包裹中解放出来的银香囊。 “不过这尽可以在你这儿多放几天,”贾琏颇有些后怕地拍拍后脑,“今晚去父亲的书房,没想到父亲竟然在,问我平白无故去他书房做什么,我索性便扯了个慌,说是早年间修这银香囊的工匠应承过,数年之后要将这香囊取回去‘炸一炸’的。父亲信以为真,便爽快将这香囊交给我了。” 石咏一想:这算是……售后服务?不过既然已经修了好几年了,按照银器保养的说法,的确是应当处理和保护一下。 他对贾琏的急智大加赞赏,顺带纠正了一回贾琏的说法:时人所说的“炸一炸”,多半针对金器而言,将已经失去光泽的金器表面氧化物高温用祛除,令其重现璀璨光华;而表面附有一层温润包浆的古老银器,是万万不能用这种法子的。 石咏接了匣子,并与贾琏约定了三日之后在椿树胡同再聚首商议一回。 他脚步匆匆,捧着这只盛有香囊的匣子,回到自己屋里。在那里,他刚一将香囊从匣子里取出来,他桌上放着的那只瓷枕便“咦”了一声:“小石咏,你还真有本事,真的将杨玉环给请回来了啊!” 石咏心想,这杨玉环的木瓜已经变作了香囊,没想到你竟然也还认识。 “咦,这杨玉环的木瓜,怎么变了一副样子?”小红娘也注意到了银香囊的外形变化。这令石咏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文物与文物之间,也有特殊的沟通技巧,红娘的瓷枕早在杨玉环的木瓜蜕变为精美绝伦的银香囊之前,这两件器物,就已经交流过了吧! 石咏手上垫了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查看银香囊。只见贾赦果然对这只银香囊非常爱护,这几年过去,香囊上连一道划痕都没多出来,只是稍许落了些灰,并有些地方氧化有所加深。这令石咏少不了感叹,荣府大老爷贾赦的审美确实不是盖的,知道什么是真的好东西,只是那位的人品…… 处理这些小毛病,对于石咏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他稍许先将灰尘清理一二,便轻声开口:“玉环姐姐!” “咏哥儿!”杨玉环那边也激动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娇柔,“咏哥儿,你可还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