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策,他打算将这种灯的灯罩都做成统一规格的,回头灯罩糊黑了不能用,就再买一个新的换上就是。至于灯芯的问题么,就只能让使用者自行克服了。 岂料薛蟠支起耳朵:“石兄弟说什么?煤油?” 石咏对薛蟠并不抱什么希望,他有很大的把握,确知“煤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哪知薛蟠说:“我家跑广东商路的管事昨儿个刚回来,倒真是带了一罐子,说什么叫‘灯用煤油’的,点灯极好。我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石咏一下子睁圆了眼,点头道:“要!” 他虽然对石油化工并不熟悉,但却知道煤油是分成各个等级,“灯用煤油”只是其中一种,所以这是……有真的煤油用了? 薛蟠当即命长随回薛家,将那一罐子煤油取了来。石咏则将早先灯座里盛着的灯油倒掉,将灯座擦干。 一时薛家的煤油送到,石咏闻了闻味儿,便点点头:“就是这个煤油……就是当年那名广州工匠用的。” 他换过一条灯芯,重新装上灯座,将灯点燃,这“煤油灯”立即亮亮堂堂地燃起来,只有一点点无色的烟气,显得油质非常优良。 石咏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实在是没想到薛蟠家的管事竟帮他圆了谎,从广东带来的灯用煤油,将他此前编造的那个广州工匠的故事,圆得天衣无缝。 不过,更教石咏兴奋的是,从此以后,这“煤油灯”可以堂堂正正地叫“煤油灯”了,灯具美观,燃料先进,在这个市场里,谁还能与他竞争? 十三阿哥等人看着独自坐着傻乐的石咏,也是忍俊不禁。 “文起,”十三阿哥问薛蟠,“你可知这‘煤油’,是广州自产的,还是自海外舶来的物事?” 薛蟠却不知,只回头看着他家那位管事。 这是位在薛家当差当了好些年的老管事,极会看人眼色的,当下恭恭敬敬地弯腰答了:“回十三爷的话,是广州自产的。听说这家在广州附近设了作坊,从海外进口一种叫做‘原油’的油品,在那作坊里炼化,产出各种油,这‘煤油’,只是其中一种。” 石咏听了,一叠声地问:“可知对方主家姓甚名谁,作坊规模有多大,每年出产几何?这样一匣子油,价值几何?……” 他激动之下,问题像连珠炮似地问出了口。 有了煤油之后,他的煤油灯何愁没有销路? 薛家管事立即感到难以招架。他得了那一匣子“煤油”,也只是图个新鲜,带给主家见识见识的,哪晓得到了石咏这儿变这么重要了? “这个……石爷所问的这些么,小人还要命在广州的人打听一二。不过小人知道,这作坊的主家,姓傅。” 石咏一下子握住了拳,差点儿脱口而出:“可是叫做傅云生?” 可是话到口边,陡然想起这傅云生原本是内务府的官员,十几年前失踪的。此间恐怕还有旁人知道他的事情,当即硬生生忍住,“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十三阿哥,说:“恭喜十三爷,咱们这玻璃厂,又要多一门好营生了!” 石咏心里已经认定了在广州的那一位,一定是傅云生。很明显人家是个学霸,在这个时空竟然凭空将炼油的设备建了起来。只不过对方未必得闲,把玻璃也做出来。 倒是石咏这边,因为以前偶尔做过一个研究古代玻璃的项目,有这个机缘,将玻璃给捣腾出来。 他们这两人,一南一北,竟在“煤油灯”这件物事上有了交集。 十三阿哥听了石咏的话,凝神思考片刻,指着石咏所做的煤油灯说:“茂行看看,能不能再在这灯罩上方再加个把手,就可以拎着走动。” 石咏点点头:“没问题,十三爷。” 对于煤油灯来说,玻璃灯罩、灯头结构、灯油,这三个大问题一旦解决,其他都不是事儿,只消交给能工巧匠们去做就好。 十三阿哥脸上立即露出些笑模样,点头道:“那便好,以后若是军中也能配一些这种灯具,不畏风雨的,夜行的时候,用起来也方便。” 十三阿哥年轻时曾经自己带兵,据说极为悍勇,因此落了个“拼命十三郎”的绰号。然而后来为康熙所不喜,年少时的志向便全化了泡影。此刻十三阿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煤油灯”,陷入沉思,不知是否想起了少年时的峥嵘岁月。 石咏他们三人彼此望望,都没想到十三阿哥如今还惦记着军中的装备。这份心意,依旧赤诚,只是不知道龙椅上那位会不会领情。 石咏赶紧把话岔开,对薛蟠说:“文起兄,看来这事儿就要仰仗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薛蟠立即吩咐他家老管事安排人动身去南方,打算采购煤油进京。 石咏则将他已经做出来的一只煤油灯样品交给薛家管事,吩咐说:“将这只灯交给傅……那位姓傅的主家看一看,就说这灯配的油,对方自然明白咱们需要什么。” 薛家管事应了,又问过石咏等人收购灯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