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制造工艺等等统统了解一遍。这些知识,眼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石咏带着几名薛家从民间找来的玻璃匠人,在外城一间玻璃小作坊里闷了两个多月,终于成功试制出第一批“平板玻璃”。 此刻十三阿哥揭开窗帘,露出他外书房新安上的“玻璃窗”,当即惹来十六阿哥一阵惊呼。 他丝毫不顾形象,蹬掉靴子,直接爬上十三阿哥外书房的炕床,将脸贴到玻璃窗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啧啧地说:“十三哥家里安着的玻璃窗,比宫里的还好。” 石咏暗笑,他早已托好友唐英偷偷打听了造办处玻璃厂的工艺,知道玻璃厂其实并不生产平板玻璃,宫里有少部分殿宇也安了一些玻璃窗,但却是用的进口西洋玻璃。这些玻璃大多是浇铸法所做,因此比较厚,再加上杂质无法去尽,所以这些玻璃窗透光性并不算太好,看上去有些迷迷蒙蒙的。 然而石咏他们做出来的平板玻璃,则是用压延法“压”出来的,厚度可控,再加上去杂质和去气泡工艺做得较好,这玻璃窗便能做得如后世一般明净透亮。 十六阿哥的脸几乎都粘在了窗上,半晌都不肯下来,问:“十三哥,你这玻璃窗多少银子一块?” 十三阿哥不答话,只管望着三人组。他们一早便议定了,定价的权力全都交给石咏他们,十三阿哥的意见只作为参考。 贾琏当即开口:“回十六爷的话,这面窗上安的乃是一尺见方一幅的玻璃,这种是是五两银子一幅。还有一种是半尺见方的,只要一两银子一幅,四幅就是四两银子,也能凑到一尺见方。” 十六阿哥听了咋舌:“乖乖老天呐,这一扇窗总有十个一尺见方,少说就要四十两银子,那爷要给一间院子都安上,少说要四五百两。若是旁人家一府里全安上玻璃窗,一府就得花上二千两?” 这玻璃的价格,快要赶上地价了。 石咏听到这里,连忙问:“十六爷,您是知道行情的,若是用进口的西洋玻璃,比这贵还是便宜?” 十六阿哥白他一眼:“当然是比这贵!” 其实西洋进口的玻璃,运到广州口岸的价格,可能比石咏他们现在的报价贵不了多少,但是要从广州千里迢迢运至京城,路上有损耗,再加上运费也颇为昂贵,至少要加价三成,与石咏他们的一比,就全无竞争优势了。此外,西洋进口的玻璃,质量与观感也与石咏他们试制成功的平板玻璃无法比肩。 “那就好!”十三阿哥听说这定价定得妥当,也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点儿笑模样。 “只是,这么贵,怕是京里的人家会犹豫一阵……若是要运去蒙古么,蒙古那边又用不上这个。”十六阿哥沉吟着说,他斜眼瞄了瞄十三阿哥,“十三哥,需不需要弟弟……需不需要……” 十六阿哥深心里很想搭把手,帮着十三阿哥“推销”一把,可是碍于皇父的颜面与权威,这话到了口边,又缩了回去,同时脸上又露出愧色来—— 他总是这样,旁人都道他精乖圆滑,可是他自己清楚,不过就是八个字,“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罢了;上回自鸣钟的事情是这样,眼下石咏他们捣腾出来玻璃,他竟然也这样…… 十三阿哥则无所谓地笑了笑,摇摇头说:“小十六,这玻璃也才刚刚试制出来,他们哥儿几个就是拿哥哥当个尝鲜的,好与不好还要等上一阵才知道。你现在且在旁看着,咱们有的是求到你头上的时候。” 十六阿哥听见,连忙点点头,刚想说“就知道十三哥疼我……” 岂知十三阿哥沉思着说了一句:“四哥那边倒是已经发了话,说是雍亲王府上下全要换玻璃,已经将三千两银子送了来了。” 十六阿哥:…… 若论与十三阿哥手足情深,恐怕旁人再也及不上四阿哥胤禛了。 然而石咏却知道,雍亲王府上下换玻璃,其实就是想给十三阿哥支援一笔初始投资,毕竟他们的“玻璃工业”完全在草创阶段,买设备,建厂房,请工人,一切都是需要钱的。早先自鸣钟生意归拢来的利润已经用了不少,此刻四阿哥的援手,实在是无异于雪中送炭。 只是这样两相比较,就显得十六阿哥不够仗义了。 哪晓得就在这时,一直在席间闷声不语,只管把春饼往肚里塞的薛蟠突然冒了一句:“十六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