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从富人口袋里掏钱, 但赚来的这些钱若是投入到赈灾、河工、筑路这一类与民生相关的用途上,铁定是一眨眼就没了。 但若是有一整个阶层能逐渐富裕起来, 再加上技术的发展与科技的进步, 情势也许就会不同。 于是石咏拿定了主意, 打算就朝这个方向再去琢磨去。 他正琢磨着,薛蟠那边却下了帖子,邀他和贾琏一起去说话。 待这日石咏与贾琏两人见了薛蟠, 便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都连忙问起缘由。 薛蟠这日将石咏与贾琏请到了自家一处产业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坐下来饮茶。 贾琏听了薛蟠所倾吐的“烦恼”,登时说:“竟有这等好事?” 原来,薛蟠所烦恼的, 竟是他自己个儿的亲事。 自从承德与京城中两间经营自鸣钟生意的铺子开张之后,“皇商薛家”便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昔年与薛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都说,没想到老一辈去了之后,这年轻的家主经营起来,倒也有声有色。 薛蟠以前就是个纨绔,一向甩手让自家掌柜去处理生意的,难得这一回自己做上了手,心头还挺得意的。哪知名声一起,上门说亲的人立即多了起来,令薛姨妈一时有些应接不暇,挑来挑去就挑花了眼。 石咏听说,就好奇地问:“薛大哥不是在旗的吗?” 薛家是内务府包衣,也在旗籍。按照石咏所想,要是有人给薛蟠说亲,总得等三年一次的选秀之后再说。薛家可能原本也是这样想,或是在家世与薛家相当,也就是同为内务府包衣家的女孩儿里面择一为妻。 薛蟠点点头,贾琏便代他向石咏解释:“如今上门说亲,要么就是内务府包衣家里的,要么就是报了免选的,要么就是逾龄的。” 石咏一听便明白了:要么就是门第不高的,要么就是可能身有疾病缺陷的,再不然就是年龄偏大的。 当然,薛贾两家都是包衣出身,石咏可不敢当面说这两家“门第不高”,回头贾琏和薛蟠一定都嫌他。 然而薛蟠现在愁的,却都不是这个,“你说这事儿鬼不鬼,什么时候诚亲王府和九贝子府,都能出面为我这个小小的商家撮合亲事了?” 石咏一听就明白了,诚亲王府是三阿哥胤祉的府邸,九贝子自然是九阿哥胤禟。如今这两家,经过“自鸣钟”这件事,怕是都相中了薛家的财势和薛蟠的“才能”,想要拉拢薛家。或者就干脆是想用薛蟠这个人。九阿哥怕就是动着这样的心思。 果不其然,说起来,正是诚亲王与九贝子麾下门人,各自往薛家递来了联姻的意思。 贾琏想了想,说:“诚亲王麾下都是些文人雅士,怕是与文起说不到一处去的。” 他与石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庚黄的画儿”。 “是啊,”薛蟠叹着气说,“就是怕这个啊!” 薛蟠自然是怕与诚亲王门人联姻,薛家的家财要为诚亲王所用。毕竟本来诚亲王那边能理财生财的人才就少,每每看着站在八弟身边的九弟胤禟赚钱赚得风生水起,胤祉心头指不定怎么郁闷呢。 “那九贝子那边呢?” 薛蟠叹了口气,说:“那边倒是能说到一处去。” 九阿哥前来求亲的门人,也是皇商出身,与薛家门当户对,若是薛蟠娶了人家女儿,恐怕以后生意上能得岳家助力。 然而薛蟠依旧愁眉苦脸,说:“我就怕点了这个头,就立即惹恼了那边。” 这个薛大傻子,其实一点儿都不笨,大事儿上心里还是有把算盘的。 贾琏这次在承德,也渐渐多了解了些朝政和京中的时局,听见薛蟠的话,颇有同感地点头。两人都觉得如果答应了九阿哥的门人,立时就要惹恼诚亲王。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