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石喻是外子的弟子,想要借住,原是一句话的事儿。只是,我这边有个更好的主意,但得先问问你们家,肯是不肯。” 原来这姜师娘有个兄弟,在京里开了个铺子,做点儿小本生意,在椿树胡同学塾附近有个小院子。但他家的铺子却偏巧在骡马市大街上。因为铺子每日进货出货相当频繁,从椿树胡同赶过去也觉得有点儿麻烦,又想着能就近照顾一下,因此正在京里寻摸,看看能不能在外城南面,置换一处院落。 可是在京里寻摸一处合适的房产,谈何容易。姜师娘的兄弟寻了有小半年,也没遇上合适的,可巧今天石咏找到学塾来,说了家里的事儿。姜师娘听她兄弟念叨过,一想这红线胡同,可不就在骡马市大街旁边么? 石咏听了姜师娘的话,也觉得这是个解决之道,赶紧冲师娘行了礼,郑重谢过了。不过这里他的话也没敢说死,只说是要家里长辈看过才能最后定的。师娘看他这样谨慎,也抿着嘴微笑,点着头说:“这个自然,谁也没让你现在就拍了板了?” 两下说妥,姜师娘便去给她兄弟捎话,约了时间,说是晚点就过去红线胡同看院子。 石咏匆匆赶回家,将这事儿与母亲与婶娘一说,石大娘与王氏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能是个不错的法子。但是这买卖地产涉及到方方面面,院子大小格局,银钱贴补之类,不到双方将两个院子都看过,实在不能说“定下来”。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辰。却是姜夫子陪着妻弟上门,顺带将石喻也捎了回来。 姜师娘的兄弟姓姚,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石咏便称呼他姚老板。 姚老板站在石家院子门前,告了个罪才进去。他见石家小院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院中则栽种了花草,一株老树遮天蔽日,便连连点头,赞了几句。 “隔壁也是你们家的院子?”姚老板问石咏。 “是!”石咏答了,“原本因为要租出给旁人的关系,所以隔做了两个院子。如今租户的合约已到,也已经搬走了。” 他去将隔壁的院门也开了,请夫子与姚老板一起看过。 隔壁院子的格局原本该是个前院,但是两进隔开后,各自独立,完全可以分作两户。 姚老板看得直点头,笑着说:“这个好!” 原来他这店里也有个用熟了的伙计,因拖家带口的,在外找住处也不容易,便托了姚老板,若是能给他家也找一处小院,自是最好。 如今石家小院子的这个格局,正好合了姚老板的意。 之后便是石家去看椿树胡同的那个院子。 二婶王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出面,因此全交由石大娘做主,自己留在家中陪着喻哥儿做功课。 石大娘则由儿子陪着,随同姚老板和姜夫子过去椿树胡同。 姚老板原先的院子,距离椿树胡同学塾不远,两家中间只隔了几户。喻哥儿上学只消走几步路便到,地点是极其便宜的。 然而姚家的院子,也是两进的青砖院子,却比石家的略小些。前院没有西侧厢房,厢房的位置空出来是露天的,大约是姚家偶尔堆放货物用。 两下里各自看过对方的院子,心中都有数。若是真能置换了院子,双方各取所需,那就太好了。 于是姚老板先开了口,对石大娘母子说:“府上看过之后,我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我这个院子比贵府上的略小些,您二位看这该补多少钱……” 他的意思,想要给石家一点补偿,以弥补两家院子差的那一间房。 石大娘却摇摇手,说:“姚老板,您这是太客气了。椿树胡同这边地段,比我们那里要好上不少,你若再提这‘补钱’的话,就真是折煞我们母子了。” 姚老板大约没见过有人这么讨价还价的,愣了片刻,才笑道:“大娘,您太客气啦。对我来说,您那儿的地段才真是好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