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如果真的分派给秃鲁帖木儿等人,就根本不用再去与徐达交手了,走到半路上,恐怕大军就分崩离析,当即,左相贺唯一用力咳嗽了几声,笑着说道:“诸位拳拳之心,右相大人与我都记下了,可选将之事,却不能过于随意,这样吧,诸位稍安勿躁,再给右相与贺某一天时间,明天一早,右相府自然会将此事定下來,公之于众。” 说这番话时,他始终背对着妥欢帖木儿,从头到尾,未曾回头看过大元天子一眼,更沒有征询后者的意见,很显然,即便他这种不擅长耍弄阴谋诡计的人,此刻也早已明白过味道來了,知道今天皇亲国戚们的反常举动,肯定是受了妥欢帖木儿的暗中指使,所以,他也就彻底地对后者死了心,再也不顾忌丝毫的君臣之情。 妥欢帖木儿对此,也不以为意,既然定柱、贺唯一等人敢胁迫他,不准他退位去投奔太子,不肯将各自的全家老小交给太子去报复,那么,这些人就是乱臣贼子,打输了也好,打赢了也罢,跟他这个即将退位的皇帝已经沒有半点瓜葛,只待这些人远离了大都,放松了对皇宫的监视,他就可以暗中联络皇亲国戚还有忠于自己的人,一道向西而走,从此将大都城与世间所有烦恼尽数抛在身后。 君臣之间恩断义绝,彼此倒是都落个轻松,尽管按照各自的想法,放手施为,很快,定柱等人那边,就商议出了一个基本方略,由右丞相定柱亲自挂帅,枢密院知事李思齐副之,带领禁军、怯薛亲军一部,保义军、忠义救**以及大都城外刚刚招募起來的数万乡勇、沿运河南下迎战徐达,贺唯一与其子带领另一部分怯薛亲军为后部,负责押运粮草辎重,至于保卫皇宫和大都的任务,则着落在御史大夫汪家奴,桑哥失里父子头上,为了预防有宵小之徒借机蠢蠢欲动,定柱特地给汪家奴留下了五千禁军,全是十里挑一的精锐,万一前方战事不测,确保天子不落入“贼人”之手,应该沒任何难度。 第二天一大早,有关选将事宜,也商议出來了最后结果,月阔察儿因为在禁军中门生故旧太多,将其留在大都城内实在无法让定柱放心,所以被安排了一个重要差事,以太尉、柱国大将军之职,前往保定路典兵,集结各路地方人马,招募天下豪杰,待地方上所有力量都聚集到一处之后,再带着他们赶往前线助主帅一臂之力。 李汉卿、龚伯遂和沙喇班三个,因为手里握着一支纯火器部队,所以也被分别任命了万户、参军和副万户之职,率部跟主力一道行动,平素这支兵马单独立营,不与其他任何一哨兵马混同,战时,则归定柱直接指挥,以便在关键时刻,给徐贼致命一击。 其他主动请缨的众文武,除了几个让定柱不太放心者,被分别委任了参军、经历等闲职之外,其他就都被丢在了大都,左相贺唯一在私下里说得明白,这些人个个文不成,武不就,扯起自己人后腿來却一个顶俩,带着上他们出战,反倒容易被他们坏了士气,还不如留着他们在大都城内伺候皇上,反正朝政已经烂成那般模样了,再烂也烂不出更多花來。 将士选定,粮草辎重准备停当,右相定柱、左相贺唯一两个再度联袂进了一趟皇宫,跟妥欢帖木儿郑重道别,然后,找了个良辰吉日,率领大军扬长而去。 这一走,几个担任主将者,大抵上谁也沒打算活着回來,所以三军上下,隐隐就带上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先花了一整天时间抵达了通州,然后该乘船的乘船,该骑马的骑马,沒有马匹和船只代步的继续两条腿赶路,迤逦本着东南方的海津镇杀去。 因为正值青黄不接时刻,地方上很难筹集到足够的粮草,所以二十万兵马的日常消耗,大部分都必须靠粮船从后方输送,故而行军路线,也就无法距离京杭大运河太远,只能沿着通州、杨村、海津、清州这条曲线,拐着弯子缓缓向前挪动。 好在淮安军那边,兵力也不太充足,主帅徐达又是个天生谨慎的性子,取得了一系列辉煌大胜之后,却沒敢立刻放开了步伐向北高歌猛进,所以最近才沒有太多噩耗向北传來,两军才不至于在大都城下一决雌雄。 但是有一条最新消息,依旧令定柱心神不安,那就是,淮安军第九军团,居然在德州城内升起了青狼图案军旗,而这支刚刚组建的军团,从主将到底下的兵卒,几乎是清一色的草原面孔。 “该死的朱屠户,该死的徐贼,我就知道他们两个忽然放慢了脚步,就沒安好心。”接到消息的当日,定柱在座舰上摔碎了七八个冰翠茶碗,踹烂了三四张楠木椅子,直到周围沒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可供破坏了,才喘息着坐倒了甲板上。 对手这一招,等同于给全天下的蒙古人和契丹人都指明了退路,让各地惊慌不安的万户、千户们,立刻就看到保全家族富贵的希望,而大元朝这边,则愈发后继无力,举步维艰。 “右相大人这是怎么了,大战在即,你可千万不可失去冷静。”左相贺唯一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