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那些没良心的色目人!” “杀死那些卡菲尔,死后灵魂可以直接升入天国!” …… 在双方核心人物的鼓动下,陈家和蒲家的私兵们,个个都红着眼睛,咬牙苦战。鲜血和碎肉横飞,尸体和残肢在脚下翻滚。一名陈氏子弟受了伤,周围立刻有两三名蒲家子弟扑上前,冲着他挥刀乱剁。一名蒲家圣战士露出破绽,附近立刻会扑上四、五名陈家精锐,用钢刀和长矛将他捅得全身都是窟窿。 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也无暇去观察身边五尺之外的事情。稍一疏忽,就是生存和死亡的差别。即便那兀纳本人,也提刀冲在了队伍中央,轻易不敢回头张望。 他也不相信大长老蒲世仁那边能顶住淮安军骑兵旅和近卫旅的联手攻击。他现在所期待的,只是大长老蒲世仁那边,能够撑得长久一点儿。也许是两刻钟,甚至是一刻钟,他都有可能将陈友定的队伍冲个对穿。毕竟双方需要拼命的紧迫感不同,而武器和铠甲方面,蒲家军还占据了绝对上风。 “来战,陈友定,有种出来跟我放马一搏!”奋力催动坐骑,那兀纳挥刀左劈右砍,冲破一小队陈家子弟的拦阻。 跟在他身后的百余名精锐家将,也纷纷策马前冲,紧紧护住他的侧后两翼。将所有试图袭击那兀纳的人都砍翻在地,尸骸亦被马蹄迅速踩成肉泥。 再往后,则是受过天方教讲经人以及受过讲经人祝福的狂信徒们,后者又被天方教自己称为圣战士。他们是整个蒲家军中意志最为坚定的精锐,对就发生在身边的死亡毫无畏惧。按照经文所讲,天国是他们的最后归宿,而他们的灵魂脱离肉体之后,全都能在天国里得到永生。 这两波人如同两道海浪,不断地向前推进,将挡在自家去路上的陈家军,不断撕开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而其他蒲家士卒,则跟在两道“海浪”之后,以最快速度将裂口填满、扩大。将遇到的落单陈氏自己乱刃分尸。 有很多人根本就不信天方教,对蒲家日常所宣讲的,宋王会报复泉州的说法,也将信将疑。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跟蒲氏精锐家将以及天方教的圣战士们,一道陷入疯狂。一道如同野兽般嚎叫着向前奋勇冲杀。没人敢落后,落后也许就会落入陈家子弟之手。那还不如当场战死,好歹能落个痛快,而不是被对方一刀刀慢慢折磨。 被蒲家军疯狂的举动所震慑,陈家军的将士们,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尽管陈友定也把自己的精锐家将,也都派了上去,但是,那兀纳的弯刀,却距离他的战旗依旧越来越近。 很快,他就听见了对方疯狂的叫嚣声。很快,他就看见了对方身体上的伤口与血迹。下一个瞬间,他甚至已经看见对方通红的眼睛,以及对方身后那群同样疯狂的圣战士,然而,他却既不愿亲自上前迎战,又不敢主动让开。 上前迎战,有可能就是鱼死网破。那兀纳是拼了性命才能死中求活,而他陈友定,却已经投降了淮安军,已经从上一个战场活了下来,没有必要以命换命。但让开道路,主动放水的话,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朱总管已经给了他陈友定一次机会,未必还肯给第二次。 “战,有种的来战!陈友定,你莫非只敢让别人送死么?”猜到陈友定舍不得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那兀纳的声音愈发嚣张。 “战,陈友定,是男人就出来。躲在别人后边,算什么英雄!”跟在那兀纳身后的家将们,也懂得如何动摇敌军士气。扯开嗓子,一边前冲一边大声邀战。 “他娘跟野汉子生出来的孬种……” “这怂样,哪里是姓陈,分明为外来的野货……” 其他跟在后面的圣战士们,则在讲经人的带领下,大声侮辱陈友定的父母亲族。每个人都巴不得将陈友定从重重护卫后激出来当场杀掉,彻底瓦解陈家军的军心,然后一举冲垮所有拦阻。 “该死,今日有我没你!”听到二十步外的叫骂声,陈友定忍无可忍。单手拉出弯刀,就想带领自己的侍卫上前拼命。可是就在战马迈开四蹄的一刹那,他忽然又拉紧了缰绳。青紫色的脸上,瞬间涌满了得意。 “老子才不跟你拼命!你们今天死定了!”露出一口猩红色牙齿,他鼓足中气冲着那兀纳大声回应。“你们今天加诸于陈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