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刚才只是在满嘴跑舌头,根本就沒想着去解决问題,但是既然一不小心歪打正着,当然也不能放着现成功劳不捡。 “你这老东西,的确是难得的忠心耿耿。”妥欢帖木儿也是坐困愁城太久了,抓着跟稻草就想当大船,“另组新军,朕亲自掌兵,的确,朕早就该亲自掌兵了,朕若是亲自领兵,又怎会受权臣之制,,嗯,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是吧,古语有云,朝无能臣,求贤于野,他们两个恰恰合适,哈麻、月阔察儿等人负朕,但福州同知王章却未曾负朕,察罕贴木儿与李思齐在朝中无根无基,情况与王章相类,朕为何不重用他二人。” 一番话,逻辑上混乱不堪,但想抛开满朝文武另起炉灶的急切心思,却暴漏无疑,朴不花听了,不觉额头冒汗,赶紧又躬下身体,附在妥欢帖木儿耳边说道,“陛下,谋事不可操之过急,哈麻是哈麻,月阔察儿是月阔察儿,陛下千万不要逼着他们两个联手。” “朕知道,朕知道。”拖缓帖木儿正在兴奋当中,毫不介意地连连点头,“朕当然不能让他们联合起來对付朕,朕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然后再去收拾朱屠户,重整河山。” 想到满朝文武忠诚度皆不可靠,他脸上的笑容又以令人无法适应的度变冷,“调他们入朝奏对容易,但他们怎么能猜到朕有重任要委托他们二人,,朕,朕的意思是,谁去替朕传递密旨,老东西,恐怕就得你亲自跑一趟了,嘶,,,不行,你太显眼,哈麻肯定会有所提防。” “谢天谢地。”朴不花偷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额头上冷汗淋漓,眼前这个人沒担当,他打小儿就非常清楚,自己替他去传一次密旨沒问題,替他整顿兵马准备入大都清君侧也沒问題,但是万一中间出了疏漏,就甭指望他肯认账,结果肯定是第一时间拿自己脑袋安抚群臣,然后继续去做他的“圣明天子”。 正庆幸间,耳畔却又传來妥欢帖木儿的声音,每一个字里头透着浓烈的焦躁,“你夹袋里头就沒有合适的人了么,难道朕,朕还得派太子乔装出大都,,万一太子在路上有个闪失,朕,朕,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这,这满朝文武,竟,竟找不出一个可用之人,朕,朕这个皇帝,当得也忒地窝囊。” ‘脱脱当年是奉你的命令去剿贼,哈麻也是奉你的命令休生养息!’朴不花心中继续嘀咕,却不得不绞尽脑汁替自家主人分忧,出面挑大梁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有脱脱与哈麻这两个前车之鉴在,他才不想步人后辙,不光是他,其余任何文武大臣,只要头脑足够清醒,现妥欢帖木儿是准备对哈麻下手后,估计也不愿意揽这个差事,若找一个对妥欢帖木儿忠心,但同时脑子又不那么清醒的,还真挺难,不过 猛然间,朴不花再度福灵心至,拱了下手,满脸堆笑着回应,“陛下,其实你根本不用找老臣要人,你的夹袋里,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哪个。”妥欢帖木儿被说得满头雾水,皱着眉毛四下扫视。 他近年來,的确破格提拔了一些新锐,但这些新锐要么身后的家族与哈麻关系太密,要么碌碌不堪大用,猛然间委以重任,恐怕连大都城都沒等走出去,就已经逼得哈麻狗急跳墙。 “陛下莫非忘了桑哥失里,他前几天还曾入宫负荆请罪。”朴不花四下看了看,以极低的声音提醒。 “桑哥失里,那个蠢货,你居然还敢跟朕提起他,。”妥欢帖木儿再度勃然变色,瞪圆了通红的眼睛质问。 当初桑哥失里献计合纵红巾群豪,共同对付朱屠户,的确让他眼前一亮,后來此人又主动请缨去游说刘福通,更是令他在心中充满的期待和赞赏,然而,事实却证明,此人根本就是个过江盗书的蒋干,非但不能成事,反倒给朝廷带來了更多的麻烦。 “陛下勿急,老奴并非得了桑哥失里的好处,才替他说话。”被妥欢帖木儿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瞪着,朴不花反倒变得冷静了起來,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然后继续舌灿莲花,“昔秦公三用败将,最终才洗雪崤山兵败之辱,桑哥失里虽然上次辜负了陛下的期待,但他毕竟年少,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知耻而后勇,况且桑哥失里在过黄河之前,曾经派人送信给太子和陛下,替李思齐和察罕二人鸣不平,与二将早就结下了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