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差役么?人家孙老爷,从大宋那时起,就是世袭的捕头。做事向來有章程得很,见识也非同一般。人家交代下來的事情,可能有错么?我等即便看不懂,也尽力去做才好。” “谢谢王叔指点。谢谢王叔指点…晚辈茅塞顿开…”书生越听,眼睛越亮,整个人也越有精神。仿佛化作了一片搭上春风的鸟羽,轻飘飘直上云端。 “你先回,我还有别的事情…”王姓小吏看了他一眼,转身迈向下一处巡视点。在那里,他还要将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替朱重八总管造势,同时也将对淮扬人的厌恶,深深撒播于当地人的心中。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然而有很多像他这样的衙门小吏、候补帮闲和地方士绅悄悄联手推动,效果也非常可观。几乎在采石矶之战后短短半个月内,以往非常抢手的淮扬货,在和州、庐州等地,就出现了滞销现象。以往在码头上最后欢迎的淮扬主顾,也莫名其妙地受到力棒们的自发抵制,装卸货物要付出比行情高许多的价格才能雇佣到人手,并且在港口滞留的时间也成倍的增加。 此外,一些鼓吹淮扬新学的读书人,莫名其妙地就被同伴疏远。一些走街串巷的淮扬小贩,也经常受到地痞无赖的攻击。整个和州与庐州地方,对淮扬的敌意迅速蔓延。但具体始作俑者是谁,却根本找不出來。 消息传回淮扬,当地的贩夫走卒自然会做出反应。双一以來二去,隔阂越发深阔,甚至由扬州通往和州的客船都大受影响。很多客船根本坐不了几个人就得匆匆上路,无论來回,都是折本买卖。 然而,无论民间的敌意如何高涨。淮扬大总管府与和州大总管府之间的交往,却令人意想不到地保持着正常。早在采石矶冲突发生的第三天,朱重八就亲笔修书给红巾东路军大元帅朱重九,主动表明,一切都出于误会。他以为淮安军的下一步攻击目标是集庆,才会发兵采石矶。否则,绝对不敢跟淮安军抢什么先手。 而麾下的水师将领出身于草寇,根本不懂得如何约束队伍。所以才在俞通海将军命令停船时,沒有及时做出回应。事发之后,和州都督府已经将当日领兵的水师主将廖永忠降级,改由其兄廖永安暂代其职。如果大元帅依旧不能息怒,只要一声令下,朱重八愿意亲自前往扬州请罪… 至于陈野先将繁昌献给和州军的事情,朱重八在信里也做出了解释。并且郑重承诺,自己今后的进兵方向,将严格控制在大清江以西。今后三年之内,凡是与淮安军相遇,和州军都会主动退避三舍。。。。。 “这条臭泥鳅,又黑又滑,当初在淮安的时候,真该一刀剁了他…”将朱元璋的亲笔信和军情处最近一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朝桌案角儿一丢,淮安军长史苏明哲用包金拐杖敲了敲地面,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是他平生最为遗憾的事情。因为从那一刻之后,朱重八就一飞冲天,再也不可能主动把脑袋送上门來。而当初,他只是因为对自家主公朱重九的盲从,才沒敢偷偷地派人去截杀。否则,如今淮安军卧榻之侧,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此大的一个麻烦。 “杀了他,还有张士诚,杀了张士诚,还有彭和尚、徐寿辉和陈友谅。”朱重九从如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横了苏先生一眼,低声开解。“要是都按你的办法杀下去,恐怕沒等将鞑子赶走,淮安军就只剩下咱们俩了。然后一人抱着一颗手雷,去跟百万元军同归于尽…” “我什么时候要你杀过张士诚?比起朱重八來,他就是一坨牛屎…”苏先生却不肯服气,又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沉着脸回应。“至于彭和尚和那个陈,陈友谅,他们又沒主动跟淮安军抢地盘儿?” “早晚的事情…”朱重九翻了翻眼皮,低下头去,继续批阅公文。对于苏先生的失礼,他从來都沒放在心上过。因为知道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只是能力和见识都已经被用到了极限,所以无法跟上自己的脚步而已。 “那你还跟他们交易火炮?”苏先生小声嘟囔着,自觉地收起了话头,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朱重九做事。但是,只安静了非常短的时间,他就又烦躁了起來。清清嗓子,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那,那你真的就任由他胡闹下去?…他,他的野心可早已昭然若揭了…你,你倒是说句话啊。以咱们目前的实力,随便调一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