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名距离李良最近的炮手兴奋地答应着。撬开一个炮弹箱子。将开花弹塞进刚刚发射完的炮口。 压紧。装药捻。矫正炮身。瞄准。点火。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轰。”“轰。”两枚开花弹先后飞出炮口。在战舰附近爆炸。一艘三角帆船的主帆。被跳出水面的弹片撕开了个巨大的口子。船只晃了晃。甲板上的人慌乱地跑动。 “换开花弹。换开花弹。全给我换开花弹。”千夫长李良兴奋莫名。跳着脚叫嚷。 更多的开花弹。被炮手们塞进炮口。接二连三发射出去。或者凌空爆炸。或者沉入水底。打了河面上雾气弥漫。 “再來。再來。”李良继续兴奋地大喊大叫。如同一只狂吠疯狗。 又一批开花弹被快速塞进了炮膛。 压紧。装药捻。矫正炮身。瞄准。点火。 “轰隆。”忽然间。就在他侧前方三步远处。一门火炮的后半截炮身高高地跳起。打着旋子在半空中翻滚。然后狠狠砸了下來。正中他的胸口。 “噗。”千夫长李良喷出一口狼心狗肺。仰面朝天栽倒。 “轰。轰。轰。轰。轰。轰。”淮安军的舰炮。忽然开始加快了射击节奏。 六门线膛炮。在岸上的炮兵阵地附近。炸出一连串深深的弹坑。 “轰隆。”“轰隆。”最早退向北岸抢修的五号舰。也再度加入了战船。侧着身子。打出两枚炮弹。 河滩上被炸得浓烟滚滚。 惊慌失措的徐州炮手们。在色目督战队的逼迫下。哆哆嗦嗦地点燃药捻。 “轰。轰。轰。轰。轰。轰。”成串的炮弹。砸向水面。但是。却又有两门火炮同时炸裂。将周围的炮手连同督战者扫翻一大片。 “轰。轰。轰。”“轰。轰。轰。”淮安军的战舰动作虽然缓慢。可打到岸上的炮弹。却好像沒完沒了。 淮安军的水师图穷匕见了。 顶着岸上的炮击。高速向滩头切了过來。 河岸上的徐州炮手们。却丢下了火炮。撒腿就跑。 督战的色目刀斧手。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总计才有三门火炮炸膛。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轮炸膛的。不是自己身边这门。 “之字形抵近。轮流射击。”朱重九将手中杀猪刀。狠狠地砍在了一堆正字上。九个正字零两笔。一共四十七划。 加上先前沒统计的数字。战船至少跟岸上的火炮。对射了六十轮 舰船上两侧的火炮。可以通过调转船身的方式。循环发射。比对方多一倍的冷却时间。 但岸上的火炮。却在色目督战队的监视下。从沒做过任何停歇。 所有火炮。都是他亲自带着工匠们定型的。每一次改进后的验收实验。他都曾经亲自参与。 整个淮安军中。沒有任何人。包括焦玉在内。比他还清楚那些火炮的性能。从六斤线膛炮到四斤滑膛炮。再到刚刚设计定型的。只能发射散弹的虎蹲炮。每一种型号的数据。都了熟于胸。 他自问不是个将才。无论斗智还斗勇。恐怕都不是王保保的对手。 但他心里。却装着王保保永远也不可能掌握的东西。 那是人类从十四世纪中叶到二十一世纪初。六百五十余年时间内。所总结、归纳、发明创造出來的科技知识。 哪怕是只鳞片爪。都重逾千斤。 “弟兄们。跟着我來。杀鞑子。”第三军指挥使徐达。跳出草丛。高高地举起长枪。 为了躲避洪水。他下令丢弃了火炮。丢弃了火药。丢弃了大部分铠甲。但是。淮安将士通过艰苦训练所掌握的的本事。却沒有丢下。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