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顿了顿脚步问。 “我今晚是没法休息了,外面的事情还很多。” 秦艽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来喜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涩,他并没有发现秦艽出门时,借着转身看了他一眼。 * “情况怎么样了?”丁香问。 秦艽摇了摇头,道:“局势还不太明白,不过有神策军的人在,混乱应该马上就会结束了。”知道丁香想问的其实是九皇子,她又道:“你别担心,九皇子应该没事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与宫怿一样,九皇子也是下落不明,秦艽猜测他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已经不在宫里了,显然这种说法安慰不了丁香,只会让她更乱。 秦艽去床榻处看了看,几个孩子已经睡了,甯儿脸上还有泪痕,让她看得心疼不已。可现在她实在没功夫去关注这些,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浮现,让她的头钝生生的疼。 “秦艽,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再熬下去,你受得住,肚里的孩子受不住。”阿朵说。 丁香看着她,也是同样的意思。 秦艽觉得自己确实要休息一会儿了,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让她认真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回了寝殿,玉蝶端了一碗汤饼来。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汤饼,是用羊肉汤所做,上面撒了些葱花。秦艽最近胃口一直不好,也吃不下油腻的,却在这时候胃口大开,将一碗都吃完了。 她想是肚里的孩子在体谅她,让她不管再怎么样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外面的蛇阵撤吗?” 阿朵端了一盆热水来,服侍秦艽擦手净面。温热的水汽袭上她的脸颊,明明不冷,可脸颊却是木木的,她猜测是在外面冷风吹久了。换了帕子,又捂了下口鼻,她感觉舒服多了,长出一口气。 “暂时先别。” 阿朵顿了顿,没再问什么,只是搀着秦艽让她躺下,又给她盖上了被褥。 “阿朵,你也去休息会儿。” “你睡吧,别管我,我困了自会休息。” 和阿朵相处这么久以来,秦艽知道她不是矫情的性子,就没再多说。被子里放了汤壶,散发着暖暖的热气,秦艽用脚拢着那汤壶,脑子里还是乱得厉害。 她去想元平帝给她递消息的事,想自己所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又想宫怿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安不安全,她该怎么去救他,才能不会行差踏错,影一呢,为何至今没有消息,她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浮气躁。 隐隐的,响起一声叹息。 她感觉有人掀了帐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阿朵。 “秦艽,你不信任他?” 她没有睁眼,她知道阿朵说得是谁,她没有让阿朵撤掉蛇阵,其实就是不信任的一种表现。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偏偏就这样了,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信任谁。 “不信任是对的,我们的耳目受阻,只能对一切事物都保持怀疑。你安心睡,甯儿颉儿那里我让大山看着,养足了精神再说其他的事。” 隐隐的,秦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了,却做了很多梦。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乱象丛生,有的是她死了,有的是宫怿死了。后来她又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非常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黑白,而是有颜色,有味道,她甚至能嗅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血腥味和焦糊味。 她觉得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直到看见宁王一身铠甲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想起那个被她后来觉得是她上辈子的梦。这个梦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可她最终却没有死,而是被救了回来。 新皇登基,她因伤重,即使被救了回来,身子却大不如以往,没办法再做尚宫。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被放出宫时,新皇却将她封了妃,将她收入后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