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沉不住气也无法。”宫怿笑了笑,神色淡淡道。 元平帝似乎嫌他有些没出息,脸色嘲讽:“你东宫没人?” “东宫有没有人,父皇难道不清楚?” 元平帝当然清楚,其实不光元平帝,包括宫怿,乃至齐王宁王等都清楚,东宫有多少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若是算不清楚东宫有多少人,今儿也不会闹出这么一场。 “你带了多少人出来?” “两千。” 两千?着实太少了,不过这也是东宫仅能拿出的人。东宫六率到现在人都没配置满员,这是惯例,哪处都有吃空饷的。这些人一部分驻扎在城外,留守一部分护卫太子及东宫安全,今日轮守的一部分宫怿还留了人在东宫,能带出两千已经很不错了。 “就靠着两千人,你打算干什么?” “充个人数吧。” 宫怿这回答将元平帝气得不轻,有很多时候元平帝都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有时候聪明,有时候愚笨,愚笨起来让人忍不住质疑。 “就这两千人,你想干什么,带着你的人滚吧,别杵在朕面前。” “不是还有父皇吗?” “朕?”元平帝先是诧异,再是冷笑,笑到最后成苦笑:“这次你别指望朕了,这几个兔崽子把朕手下的人,策反的策反,收买的收买,朕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宫怿没表示信,也没表示不信,依旧安坐着。 “怎么还不走,朕这次保不了你,赶紧走。” “你走吗?虽是人少了点,但小心点冒点险应该能逃出去。” “朕是一国之君,岂有仓皇逃命之理。” “那我还是一国储君,更没有舍下君父自己逃命之理。” 元平帝不说话了,宫怿也没说话,烛台里发出‘哔剥’的轻响,有光影随着声音跳跃,恍惚了彼此的面容。 ……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甘露门外,被人拦了下来。 这处寝殿里依旧安静无声,隐隐有焦糊味儿传来,似乎哪里燃起了大火。 “你不想给你母后报仇?你从这里离开,就能给你母后报仇。”元平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能这里太安静了,宫怿恍然以为是幻听,下一瞬才明白是他在和自己说话。 他终于说出来了,提起那个命丧火场的女人。 其实对于上官皇后,宫怿已经记不太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长得很美丽,很温柔。他眼睛复明以来,元平帝表现得眷念回忆,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她,似乎那是一个禁忌,谁都提不得,包括他自己。 “你指的是自己?”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是宫怿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他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从他口里亲自得到答案,为此他跟他耗在这里,耗的是彼此的耐心,也耗的是情分。可现在得到这个答案,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是元平帝的局,从他让秦艽打理宫务开始,一个针对前朝后宫针对所有人的局就开始了。 一个太子本就是众矢之的,再加上一个捞过界的太子妃,能烧起好几把火。秦艽因为被萧刘二人刁难,扶起萧才人从中想浑水摸鱼,恰恰也是这个不起眼的萧才人,逼得萧皇后走到绝路。 为了自保,萧皇后拿出自己唯一能称为砝码的东西,将刘贵妃拉下水。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背后牵扯着两家人,这个时候病重的元平帝,上官归又去了安西,其他人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恐怕皇位只能让他这个半路杀出的太子得了。 这一局谋的是人心,可恰恰也是元平帝的配合,才能使这一局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很多时候,宫怿都想不通为何元平帝愿意去配合,也许他明白,只是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