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走腾蛇的人,也是养妖族的后裔。” “迷香,腾蛇?”叶关辰转头看了看管一恒,“不是说有人施放催眠气体要杀人吗?怎么又扯上了腾蛇?难道腾蛇就是那条五彩的光带吗?可我觉得,那东西比较像是传说中的方皇啊。” 董涵脸颊上的肌肉微微一紧:“方皇?” “是啊。”叶关辰倚着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时酒店里大部分人的混乱都是因为方皇吧?唔,说起来养妖族能养龙,那方皇应该也是他们养的吧?哎,那么周建国是被腾蛇杀的,还是被方皇杀的?” 董涵露出一点恍然的神色:“原来叶先生也看见了那条五彩光带——方皇,嗯,听起来倒是很像,想不到叶先生对这些还真有研究,不知道的人,恐怕想不到叶先生会是医生吧?” 叶关辰笑着摆摆手:“我已经不是医生了。生老病死,终究还做不到平静面对,所以这医也没能行下去,现在跟一个朋友合做,经营中草药。至于这些奇闻怪谈——我喜欢古玩,自然也就跟着多看了些古籍。” “中医好。”董涵一脸欣然,仿佛把刚才说的什么腾蛇方皇全忘记了,“说起治病,我个人还是比较传统,觉得中医对于调理身体最为有效。治已病不如治未病,治大病不如治小病,全面调理五脏经络,还是中医更好。不过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信中医,总觉得中医的药方古怪,不如西医那么清楚明白。” 叶关辰似乎被他说得累了,懒懒地靠着车窗只是笑:“是说什么一对秋天的蟋蟀做药引之类么?” 董涵哈哈大笑起来:“别说,还真有比这更奇怪的呢。比如说《山海经》里头记载的,什么人鱼食之无痴疾啊,什么山蜘蛛丝可止金创血啊,什么百草露洗眼可明目啊,简直多不胜数。我一直都在想,这些方子到底有没有用啊?叶先生是做医生的,有没有想过试一试?” 叶关辰也笑起来:“就是想试,也得先有材料啊。人鱼,有人说就是娃娃鱼,从药用上来说,应该有滋阴补肾,补血行气的功效,对贫血、霍乱、疟疾颇有疗效,但治痴疾仿佛就不合药理了。而且娃娃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不能随便就拿来试验,更不必说,我到哪儿去找个愿意做临床实验的志愿者呢?” “至于山蜘蛛丝,我记得书上记载,那山蜘蛛大如车轮,垂丝如匹布,可现在世存的蜘蛛哪有这么大的,垂丝如匹布就更不可能了。”叶关辰边笑边说,好像觉得很有趣,“说到百草露,这个倒好弄,可是现在空气质量不好,这草叶上采来的露水随便拿来洗眼睛,会洗出结膜炎吧?” 董涵跟着哈哈大笑:“叶先生真是见识不凡,不知道今年贵庚?” 叶关辰笑着摆摆手:“这算什么见识。白长了三十二年,可不敢当董先生这句夸奖。” “三十二?”董涵啧了一声,“这么说,我要托大叫一声叶老弟了。我今年已经虚度整四十春秋啦。不过叶老弟看着可不像过了三十的人,还当你顶天也就二十六七岁呢。”这话倒不假,叶关辰倘若不说他的年纪,实在是没人看得出来。 叶关辰只是微微一笑:“都说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呢,我也是要奔着开花去的了。” 这话说得幽默,董涵也笑了一声,接着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看我,又扯远了,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叶关辰很善解人意地答了一声:“龙骨。” “对对对,龙骨龙骨。那位老师给我看过照片,墓室里的那块龙骨,跟叶先生手上这块真是相似,我瞧着叶先生这一块,没准也是块真龙骨呢。” “这要怎么才能看出来是真是假呢?”叶关辰仍旧很好脾气地微笑着,仿佛并没有觉察董涵完全是针对着他来的。 董涵微眯着眼睛观察着他的神色,嘴里慢悠悠地说:“说起来,当时蚩吻在墓室里出现,是因为那两个盗墓贼想要偷取漆案上供奉的玉杯,结果将杯中的东西泼到了龙骨上,他们下墓室的时候,龙骨上还呈现出五色的花纹呢。叶老弟能猜到那玉杯里是什么吗?” 叶关辰皱皱眉:“这个——没头没尾的不好猜啊。” 董涵微微一笑:“当时我也猜不到,不过后来听他说了,倒想到这个典故应该是出于《琱玉集》里的《别味篇》。” “《别味篇》……”叶关辰仰头想了想,曼声道,“时有一人,馈陆机一器鲊,尝之甚美,转饷张司空。司空曰‘此龙肉也,以苦酒灌之,必当有异’,如其言,即有五色文章。是这一篇吗?那么说,这玉杯里盛的应该是酒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