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诊出有孕,这都十二月底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年了,宁念之心里念叨了几次,身上还和以前不太舒服,但肚子就是没什么动静。其实不光是宁念之着急,原东良也有些着急,但他面上却还得保持着平静来安慰宁念之:“着急什么,这孩子是有大将之风,稳得住,咱们两个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大夫不也说了吗?早早晚晚的,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 顿了顿,又补充道:“说不定是孩子心疼你,知道过年这两年太过于忙乱,所以要等年后再出来呢?你也别着急,放宽了心思,大夫不是说了吗?你安安稳稳的等着就行了,着急上火对身子不好。” 宁念之笑了一声,摸摸肚子,这两天确实是有些忙乱。就是生了孩子,后面还有过年客人拜访呢,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太管这些事儿,她要坐月子难免会招待不周。还不如等过了这几天,出了初五初六就好了。 只是走着走着,宁念之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原东良本是握着宁念之的右手的,这会儿也察觉出来,宁念之的手越来越用力,一侧头,就看见宁念之脸色发白,走动之间却是有些不太一样。 “念之?孩子又闹你了?是不是肚子疼?”原东良忙问道,这几天时常会这样,原东良忍不住皱眉:“这臭小子,太不听话了些,等以后长大了,看我不教训他!若不然,还是我背着你走吧?” 宁念之忍着疼摇头:“你若是背着,压的不还是我的肚子吗?嘶……”一句话没说完,就痛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也忍不住跟着变了变:“好像和以前的疼不太一样。” 原东良也有些慌:“是不是要生了?之前大夫说了,就是这几天了,要生了?要生了?天哪,我抱你回去吧?”一边说,一边急慌慌的转头:“快,去请老太太,还有稳婆,还有李大夫,快些,快些!” 唐嬷嬷有经验,原东良和宁念之已经慌张起来了,她却还是很安稳:“听雪,你回去带着人烧热水,前几天准备的剪刀布条也都准备好,再在热水里滚一遍儿,映雪,你去收拾产房。春花,你亲手去*汤面,还有准备参片,秋月,你亲自去请稳婆,还有给稳婆准备的衣服,也都拿出来,进去必得换咱们准备的衣服明白吗?” 所有要注意的地方,唐嬷嬷全都给点出来了,进出门的人不能随意携带无关东西,身上用的手上拿的,全都是之前府里准备的。听雪和映雪对宁念之最是忠心,所以只要有一个守在厨房就行,另一个要守在产房。春花和秋月对宁念之的忠诚虽然比不上听雪和映雪,但她们两个对原府足够忠诚,所以也能用。 “少夫人,这会儿还能忍住?若是还能忍住,咱们就走着回去。”吩咐完了,唐嬷嬷才转头看宁念之,宁念之疼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白着一张脸冲唐嬷嬷点了点头,也不倚在原东良身上了,只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慢腾腾的朝前挪。 她重活这一辈子,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有或稳重或机灵的弟弟,有情同一人的姐妹,有将自己当眼珠子的相公,还有对自己万分迁就的太婆婆,比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都要幸福。眼看着,即将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出事儿的,现在疼点儿算什么,只要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再大的疼痛,还能比临死之前的绝望更难以忍受吗? “往我身上靠靠?”原东良看的实在是不忍心,这个女人是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上的,连她掉一滴眼泪都舍不得,更不要说让她吃苦受罪了,可偏偏生孩子这事儿,没办法替代,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半点儿忙都帮不上,一颗心简直就是放在油锅里煎着,又痛又难熬,真是恨不得立马将那臭小子从宁念之的肚子里拽出来,给他一顿胖揍! 宁念之摇头,继续扶着原东良的手往前走。因为太疼,她走的慢,这才走了一半儿,那边老太太就赶过来了,老爷子一个大男人家不好跟过来,就亲自去请大夫去了。 “怎么样?现下觉得如何?”老太太一过来就忙问道,宁念之一头冷汗,太疼,牙齿咬的太紧,脸颊都忍不住抖动了两下,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往上勾了勾嘴角,但立马就又耷拉下来了,没办法,再不抿紧,她怕自己喊出声来。实在是太痛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 “实在是忍不住,你就咬我两口。”原东良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松开宁念之的手,跟着出了一脑门的汗,老太太也在一边安慰:“别着急,生孩子就是这样,过了这会儿就行了,别着急,一定不能着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