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苏文修?他来干什么?元阙只觉一阵头疼,却不得不转过头去笑脸相迎,“苏兄这个时候怎么没去温书呢?” “看得有些头疼,想出来走走。”苏文修随口答了一句,又探头往元阙怀里一望,疑道:“花婆婆这是怎么了?你因为这个和这位姑娘吵起来了?她和花婆婆怎么认识的?” 这话问得元阙有些迷糊,什么叫这位姑娘和花婆婆怎么认识的?谁说他和阿盈争起来就一定是因为花婆婆?阿盈和花婆婆就一定认识吗? 看元阙有些疑惑,苏文修才又问了一句,“元兄,这位姑娘是……” 这才是该问的话嘛。元阙勉强一笑,“这位阿盈姑娘,是住在旁近,是来书院……想学读书识字的。阿盈姑娘,这位才真是被你错识的那位苏文修苏公子。” 原以为阿盈会很热情地迎上去与苏文修说话,但元阙一回头,却发现阿盈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苏文修,神色十分激动,若是再看得仔细些,还能看见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一双杏子眼里盈满泪水。这神情……却与那晚他在苏文修的梦境里见到的那个接到张耀轩休书的那个阿盈一般无二。 “在下苏文修,见过姑娘。”苏文修倒是十分平静地与阿盈见礼,似乎浑然没发现她的失态。 阿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敛了神色,“原来……这才是苏公子,是我失礼了。” 元阙这才随口问道:“苏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昨晚郭昊不是说那考神在这湖里吗?我……想来看看。”苏文修小声地道。 这不是胡闹吗?元阙有些头疼地道:“苏兄,这邪祟害人无数,定然早已功力大涨,没点道行的术士都不见得是它的对手,何况咱们……” 苏文修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那元兄的意思是……” “苏兄你看,花婆婆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因何,要不……你就先送她去大夫那里?”元阙用商量的语气问着。 苏文修却是有些为难,“元兄,你知道我的,一向手无缚鸡之力。花婆婆虽然年迈,但我一个人也是背不回去的……” 读书人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是常态,何况苏文修还是富贵人家的读书人,若是真的做得来,才真是出人意料了。元阙想了想,只好道:“走吧,咱们一道把花婆婆送回去。” 末了,元阙还想着边上站着个阿盈,耐着性子与她道:“不好意思阿盈姑娘,你也见着了,今日实在有些不方便。倘若日后得空,你还是请苏兄教你读书吧,他的学问要比在下好千万倍。” “哎……”阿盈想叫住他们,但二人却是背着花婆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 说是一起,其实也就元阙一个人在背,苏文修空着手在前面走着。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合该倒霉,两人走着走着,竟然撞上了徐夫子。那老学究黑着一张脸,打量了两人一眼,怒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背着什么人?” “学生……去后山散心,看到同屋的元阙守着昏迷不醒的花……啊是梁夫人,便建议将她背回来找大夫瞧瞧。”苏文修连忙接话。 梁夫人?原来她夫家姓梁。苏文修刚这样一想,猛然惊觉——这不对啊,苏文修这是在推卸责任?分明是他叫苏文修带人走的。对徐夫子隐瞒一些不方便被人知道的事便也罢了。但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元阙,怎么又是你?鬼鬼祟祟到后山去做什么!”徐夫子吹胡子瞪眼,“苏文修你先回去,元阙,你跟我来!”说罢便转身走了。 “夫子,学生也有错,当罚。学生也去。”苏文修也连忙跟上。 等等!难道还要背着花婆婆去受罚? 元阙一边走,一边觉出有些不对味来。 苏文修哪怕之前不认识阿盈,但上次可是在他的梦境里一起见过的,而他一个梦接连重复两次,定然是印象深刻的,岂能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何以今日见到阿盈他这么平静?就算抛开阿盈的不妥之处,苏文修也是嫌疑不浅。 脚下猛然站住,元阙不可置信地望着苏文修的背影道:“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苏文修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回答。 不,不对,苏文修胆小而腼腆,但他今天的表现……“你不是苏文修!你是谁?”奇怪,怎么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法术与易容的痕迹? 走在最前头的徐夫子忽然出声:“元阙,不得无礼!” 不得无礼?虽然他的态度算不上客气,但对苏文修需要多礼么?徐夫子管的也太多了……不对,冒充苏文修不怕被发现,还有徐夫子帮衬…… 元阙只觉醍醐灌顶,脱口道:“你是……山长!” 难怪山长从不露面,有什么事问他也都是徐夫子代答,试想一个声音容貌都与名声在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