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更紧,在唇边留下一圈白印。 “但凡大战得胜,宫里必定会发皇榜。我打听了一番,据说这皇榜发出来的日子,比你去采买的时日要晚的。” 那个时候,谁还记得有皇榜的事? 李铉的眸色渐渐冷下去,“你不知道我的半点消息,忽然见到‘我’归家,连真假都不辨了,急着就要成亲。从前我还不曾参军的时候,也问过你数次成亲之事,那时你为什么从来不曾松口答应呢?” 因为不曾尝过害怕失去而提心吊胆的滋味,所以不知道着急啊! 李铉又逼近了一步,“方才你问的那句话,原本是知道我不曾回来的,或许也知道我极可能回不来的,见了我却不问别的,只那样一句。阿荧,你是不是盼着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不,不是的!”沉默许久的穆荧忽地爆发似的喊了一声。 “不是?那我现在回来了,你是要跟我成亲呢?还是跟你现在的‘夫君’呢?” *?*?*?*?* 与流夕对峙许久,朝晖终于先一步移开目光,“对,我也早知道你是谁。你为何会在此?” “你是为何化形难道心里不知道么?将军既然是对着我许下的‘照顾好她’的愿,你为何要扮成他来横插一手?” 朝晖愣了片刻,才轻声笑道:“既然你同我说起来历,那你也该知道,你一直忌惮着我没有对我出手,便是因为我的法力其实在你之上。而我们既然曾经同在一体,出现这样的情况原是毫无道理的,但事实如此……便是因为我比你多得到一份力量,这便是穆荧的念力。” 因为穆荧的心愿而化形成人,自然也要竭力去完成她的心愿。 “李铉原本是要死的,总归要有人来照顾穆荧。但你并不是最佳的托付者,毕竟你也是女身,两个女子待在一起,怎能比得上夫妻之间的相守?若不是李铉凭着执念撑了过来,这原该是最好的结局。” “你的意思,是将军不该活?”流夕挑眉。 朝晖摇头道:“不,李铉不该死的,只是他也不该与穆荧成为夫妻的。你不觉得由穆荧心念而生的我才更合适么?” *?*?*?*?* “阿荧,既然都决定好要与他成亲了,那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 “我……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托付终身,这是多不愿意靠自己来照顾自己?李铉忽地释然一笑,“那我告诉你,我的剑穗不见,是以为我在快要死的时候对它许了个愿,因为想着留下你一个人,只怕没人照顾,所以它因为我的执念而成了流夕,千辛万苦从北地赶到皇都,就为了要好生照顾你。你摸一摸自己的玉佩,却与从前的那一枚还一样么?” 迷迷糊糊之间陡然接近真相,穆荧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就去握悬在腰间的玉佩,却觉得自己委实不像是握到了实物,但低头一看,那玉佩又的确在手上。 “想必自我走后,你也总是在祈祷我早些回来吧?念力足够强盛,又得了些我的执念,才成了我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回来娶你。”李铉淡声道。 穆荧轻声解释:“我……我的确是盼着你平安归来的,别无他想。” “你是盼我归来么?你不过是盼着一个能护着你的人归来罢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是人是鬼是妖是神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叫李铉就行,是不是?” “不是!” 穆荧还想再说,李铉却打断道:“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愣了许久,才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穆荧声音更低,“其实……第一日就发现不对。你从来不与我这么说话的。” 自幼就父母双亡,被李家好心收养,才得以长到这么大,可以说没有李家穆荧便活不下去,所以李铉当年问她愿不愿意嫁入李家为妇时,她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正是因为自幼相识,彼此太过相熟,她也很清楚李铉的脾气——他不喜欢女孩子太过娇气,不喜欢让她做一株只能攀附大树的丝萝。 然而她已经做得太习惯,逼着自己改过来本就很痛苦,如今还有了因着她的心意而成人男子愿意照顾它,不带丝毫恶意……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铉哥……对不住……” “没什么好对不住的,当初你无依无靠,我骤然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本就是在逼迫于你,那时你答应我,本就做不得数的。是我不对了。” “你……”穆荧很是吃惊,拿不准李铉是什么意思。 这原本不是个适合他的女子,曾经一时不知为何的怦然心动也就罢了,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