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让摸了摸额上的白鹤亮翅青抹额,笑道:“左右我无事儿,做些东西也打发日子,不定什么时候走了,也给你留些念想。” 虞宓脸色一苦,“何苦如此咒自个儿,舅妈日日忧心你的身子,好歹为了她,也保重些。” 两人默了一默,虞宓笑道:“前儿我出城,买了你喜欢的糕点,想你在这儿也吃不着,过会儿让祝妈妈热热可好。” 姜元让垂下精巧的眉眼,别无二话,有她在,他便什么都不想理会了,瞧着她尚嫌时间飞逝,哪来功夫为别事费心。 在园子里待了一会儿,祝妈妈请姜元让回去用药,虞宓随他往回走,一边笑道:“你说有趣儿不,这般的故事,难为五姐想的出来。后边的想必更有趣儿,等我知晓了,说给你听如何?” 姜元让一路默言,听她说她五姐如何聪慧,如何有趣,只觉舌头涩涩的,不知如何开口。 张嘴呼气,不觉一口冷风灌进去,顿时咳的小脸发白。 虞宓忙抽出腰间帕子,一面抚他的背,一面替他擦拭,“可是又吸了冷风了,原是我不对,不该和你在外头逗留这么久。” 姜元让微微靠在虞宓肩头,嗅着渴盼已久的清香,心头纷乱复杂,不由咳的更厉害,“不干咳咳你的事,无你咳咳咳……” 瞧他咳的越发厉害,虞宓急得眼眶发红,扶着他快步往回走。 好容易到了屋里,妈妈丫头们一阵忙乱,虞宓忙要谴人去请大夫,被祝妈妈拦住,“姑娘不必去,这是老毛病了,我这就去煎药。” 将姜元让安置妥当,虞宓自丫头手里拿过帕子亲自为他净脸。 小丫头唬了一跳,忙道:“姑娘,这使不得,让奴婢来罢。” 虞宓没回头,悄声道:“不碍事儿,你自去歇着,我陪陪他。” 屋子里静谧无声,外头的日光从窗扉隙间射.进来,一道道暖暖的光束。 姜元让昏昏沉沉间,睁开眼睛,瞧见床头的人,心头稍安,缓缓开口,“阿久?” 虞宓放下抹额,抬眼望去,笑道:“可是醒了,感觉如何,要不要吃东西?” 姜元让摇摇头,瞧见她手上的东西,虞宓顺势看过来,笑道:“这条抹额可是我两年前给你做的?什么稀罕物件儿,这么爱不释手。线角都开始散了,还舍不得扔。” 他不开口,她继续道:“就是我的手艺好,你开口就是,你是我表弟,我还吝啬不成。” 姜元让心口一窒,被褥里的手,无意识抓紧床单,半晌开口道:“来了这么久,你用饭没有?我喊祝妈妈给你做。” 虞宓压下他肩膀,迫他继续躺着,“别理会我,这么大个人,饿了我自己知晓。先前祝妈妈说,你这病越养越不成,大夫说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倒是如何呢?” 姜元让侧头向里,让人瞧不清楚神色,低着声音道:“我能想什么,不过这么一副累赘身子,害人害己,不若早早去了,兴许……” 话未说完,便听身侧人低低地抽噎声,“你这是何苦,好好将养将养,何愁不好,总说这些话,倒叫舅舅舅妈如何呢?就是我,听着就好受不成?” 他无意让她伤心,现下惹哭了她,自己也不好过,忙转身道:“是我不对,不该说丧气话,累你烦心。” 虞宓时常听他说去了如何如何,早不受用,今儿打定主意叫他改了想头,便道:“烦心事小,你便自己保养些,何苦大家都不好过。” 姜元让幽幽叹气,目光飘忽,“阿久,哪个不死呢,我这身子,早些去了,也免了诸多苦楚。” 虞宓满脸是泪,又气又恼,哭道:“纵是这般,我何苦来哉,时常想你一身病,想着法儿叫你开解,到头来却是你一点不领情。” 姜元让心头难结不是一日两日,又难启于齿,瞧她哭的伤心,心头似火烧。 平了平气,方道:“阿久,世间白苦,谁不经历。容我不孝早早去了,爹娘年轻,尚禁得住丧子之痛,哥哥们将来各有家室,也不必为我过多忧思,我也免受这几十年病痛缠身之苦。” 原他是这般想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