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谢锦随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好奇, 却又觉得探听别人私事是否过于无礼。 顾未生瞧见他这犹犹豫豫的模样,笑了,“她是不可能开口的, 你不问她永远都不会说。” “先把东西吃了。” 谢锦随接过烤肉, 开始咀嚼, 有些食不知味。 顾未生饱吃一顿之后, 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对着顾平生感叹了一声,“手艺还是那么好!”顾平生笑笑,用帕子把她手上的油都给擦干净,然后就着她剩下的烤肉吃饭。 谢锦随也随之停下了进食, 烤肉还剩下大半。 见谢锦随一直盯着自己,顾未生仰头看了看不怎么明亮的星空,自言自语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是从孟长宁将穿云弓封箱埋在秦圆身边,还是从我们认识孟长宁开始呢?” “还是从我们认识她开始吧……”顾未生的思绪开始飘远。 “大宋被灭之时,我五岁,秦圆三岁。”眼前是战火纷飞,顾未生的声音有些空洞,“哦,忘了告诉你,我和秦圆是异父异母的姐妹。”话语里带着三分调侃。 她继续道:“我母亲未婚先孕,遭……”她不想提到那个名字,提到就厌烦,提到就意味着要承认她母亲被人算计得体无完肤的愚蠢和懦弱,她换了个常用的词,“遭人算计。” “后来嫁给我名义上的父亲,他是一个将军,啧,你瞧我们和孟长宁的渊源有多深,他们都是将军。” 顾未生慨叹一下,“然后他出去打仗,没两年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秦圆。” “她的母亲是随军的医师,医术倒是挺高超,或许秦圆学医的天赋就是从她母亲那里来的吧。后来她父母回到战场,就把秦圆留给了我母亲。我母亲竟然还挺喜欢她,也是可笑。” 顾未生低头笑了一下,“啧——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也没用。”那些都是她的过去,是她曾经难以启齿却更是难以忘怀的伤疤。 顾平生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未生冲他笑笑,“大宋亡故,宋人沦为最低贱的奴隶,母亲带着我和秦圆逃命,为了隐姓埋名,我二人都改随我母亲的姓——秦。” “乱世之中,三个女人相依为命。我母亲本是……” 顾未生咽下了口边的话,换了一个词,“金枝玉叶,何时受过这样的苦累,没几年就病死了。我带着秦圆为了躲避追查,一路东奔西逃,后来逃到了连宋。” 回忆起那段时光,顾未生有些恍惚,“两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本事,只能沿街乞讨又或者……” 她舔了舔唇,真是心中厌烦,这些过去了的事情就该死在记忆里永不重见天日。 “总之很惨。”她用四个字概括那些具体的故事,掩盖去了所有的细节,嘴边的笑尽是嘲讽。 “那天,我出去找东西吃,把她留在了一个小巷子里,我看着她被人带走……” 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秦圆,她们之间本没有血缘关系,要是真的算起来,秦圆还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背叛她母亲的产物,虽然她也知道她母亲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秦圆还因为这么多年的流浪有些自闭,时不时还要吃药就更是个拖油瓶了。 所以,她……把秦圆卖了。 她还记得手上握着那些银子时的滚烫感,还有……怕被秦圆挣扎呼救时看到的恐慌感。 所以,她……又后悔了。 她把银子还给那些人,可还是阻止不了他们把秦圆带走。她大哭,她求人,可是没有人搭救她们,只有看热闹的人。 “我看着他们把秦圆拖走,看着秦圆被吓傻,看着秦圆又开始精神恍惚。我绝望了,我放弃了。” 顾未生眼里出现了自己妹妹那张发病时的脸,麻木空洞,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可是她出现了。” “一身黑衣,那是军队里发的常服,不太高的个子,嘴角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她就这么出现着,然后用几粒花生米把那些人打翻在地。” 顾未生笑了,笑容很温暖,“她边吃花生边踩在那些人的身上嘚瑟地问干嘛呢?欺负m.DamInGpumP.COm